杏花村的土地庙前,狂欢般的笑声久久未能平息。
那泡精准而又内涵丰富的鸟粪,不仅击溃了玄风道长的心理防线,也彻底引爆了村民和香客们积压的情绪。
这不再是一场简单的打假,而是一场由土地爷亲自导演,充满黑色幽默的“神迹”。
“天降正义!哈哈,真是天降正义!”杨小军笑得在地上打滚,刚才对爷爷的些许怨气早已烟消云散。
张文雄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咧着嘴,脸上的褶子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老菊花。
他走到王建国身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得意:“建国啊,看见没?咱村这土地爷,是个讲究神!”
王建国用力地点点头,目光扫过那尊平平无奇的泥塑神像,眼神里除了敬畏,更多了几分亲近。
他本是铁骨铮铮的军人,对鬼神之说向来不屑一顾,可今天发生的一切,尤其是那只目标明确的灰鸽子,彻底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这位土地爷,法力高深莫测,行事风格……却又如此接地气。
人群渐渐散去,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意犹未尽的笑意。
他们离开时,都会恭恭敬敬地对着土地庙拜上三拜。
经此一役,杏花村土地庙在信众心中的地位,已然坚如磐石。
什么玄风道长,什么邪神之说,都成了衬托土地爷英明神武的笑料。
神像内,陈晨感受着一股股夹杂着纯粹喜悦和信服的香火愿力,如百川归海般涌入体内。
这股愿力的质量,比之前因恐惧和祈求而产生的愿力要精纯得多。
“难道说……”陈晨若有所思,“敬畏、祈求、恐惧能产生香火,但发自内心的喜悦和信服,所产生的香火愿力,更为纯粹浓厚。”
看着香火愿力储量即将满足晋升需要,陈晨心中大定。
“一泡鸟粪,胜过万语千言啊。”陈晨不禁莞尔。
他的目光穿透庙宇,落在了一辆商务车上。大部分人都走了,但是这辆车一直在原地,久久未动。
陈晨知道里头是谁,但他没做什么,就静静的等着。
……
与此同时,杏花村下游十里外的一条小溪边。
“啊——!”
玄风道长跪在水边,用冰冷的溪水疯狂地搓洗着自己的脸和光头。
那股鸟粪特有的酸腥恶臭,仿佛已经顺着毛孔钻进了他的骨血里,任凭冰冷的溪水如何冲刷,都挥之不去。
他身上的道袍已经不成样子,发髻散乱,道冠和拂尘都丢在了杏花村,此刻的他,比路边的乞丐还要狼狈。
肉体上的污秽尚可清洗,但精神上的屈辱,却如同跗骨之蛆,在他心中疯狂滋生。
他活了四十多年,自从拜入师门,踏入修行之路,走到哪里不是被人尊称一声“道长”、“大师”?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被狂风吹掉帽子,被鸟粪糊脸,还在上百人面前被当成小丑一样嘲笑!
“杏花村……土地庙……”他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中充满了怨毒。
他身后那两个小道童,战战兢兢地站着,大气都不敢喘。
“师……师傅,我们现在怎么办?”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小声问道。
玄风猛地回头,那眼神吓得两个道童一哆嗦。
“回清风观!”玄风的声音沙哑而阴冷,“我收拾不了你,不代表我师父收拾不了你!一个藏头露尾的乡野小神,也敢在本道面前放肆!”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被防水符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几分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