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原本这个工程站是直接套装在我的核心上的。】

鼬鬼一边组装，一边和顾际聊着。

【但之前也说了，工程站要作为你基地的特殊构件，安装在基地内。】

顾际表面附和着，但心里也对鼬鬼的话有另一番解读。

与其说是为了顾际牺牲，倒不如说，是担心指南的存在。

整个工程站，除了组装的步骤是鼬鬼参与的，其他都是顾际的功劳。

如果真的直接套在鼬鬼核心外面，万一指南判定这是顾际的工具，把鼬鬼直接抹杀了。

那顾际真的是哭都没地方哭了。

“但你的核心不能就这样一直暴露着吧。”顾际说明了自己的担心。

【无需担心，资源充足的时候我就会自己升级了。】

【现在的首要目的是抓紧将你武装起来，你才能带回来更多的资源。】

一番讨论下来，颇有种兄弟之间惺惺相惜的情谊。

可顾际心里还是担忧，对现状，还有未来。

如果废弃地的资源分布，真如他至今探索到的那般分散。

那今后想要连续不断的升级，就注定他会一直都在路上，无暇停下脚步哪怕一秒。

如此心理建设，顾际现在还完全无法接受。

这种持续的焦虑和不安让他难以接受。

他曾是一个三十岁的中年男人，生活虽然略显灰暗，但至少是熟悉的。

而现在，对于这个荒凉的废弃地，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该死…”

看着鼬鬼的组装，顾际头一次感受到极其严重的割裂感。

他本就不属于这里，何必不顾一切的活着…

【设备会分成五部分，到时候需要你和机械助手一起将每一部分搬回你的基地。】

鼬鬼的话将顾际短暂的从绝望中抽离出来。

“鼬鬼，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顾际没有回答鼬鬼的话，反倒是又问了一个没来由的问题。

【我不明白。】

几条机械臂组装的动作不停，但鼬鬼还是接住了顾际的问题。

“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为了活下去，做这么多事情？”

【不理解，你是在问我为什么要活下去吗？】

鼬鬼显然没有顾际这种思考方式，这就是人工智能仅有的缺点也是优点。

它们完全不会解答任何程度的哲学问题，并且也完全不需要解答。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你其实是一个复制体，或者干脆就是一大串的数据，被投放到这里。”

“而此时，你的本体正在你熟知的宇宙，继续为了不管什么时代的人类发光发热。”

模块组装迸射出的电火花，成了铁盒内短暂的光明。

也照亮了顾际没有一丝表情的机械脸。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还有什么必要再继续在这里活下去？”

【人类古早的历史里，曾有学者提出过“缸中之脑”的猜想，想必就是你说的意思吧。】

顾际没有回应，鼬鬼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帝国的黄金时代，有学者给这个猜想做出了解答，也被后人称作“唯一意义”。】

“唯一意义…”顾际嘴里暗暗咀嚼着这四个字。

【如果真的有人做出缸中之脑，那一定是为了某种实验。】

【而我们，就是实验对象，所作所为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实验最后的结果。】

【无论实验结果如何，我们都作为实验对象，为实验贡献了独一无二的数据。】

【而这，就是缸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