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林峰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类似“失望”的波动,“你拥抱混乱,放大矛盾,你把熵增和虚无,包装成名为‘自由’的糖果。你正在把他想要守护的一切,重新拖回泥潭。”
“他想守护的,是人。”顾沉的声音,与他冰冷的逻辑对撞,“不是一堆被优化过的,没有bug的数据!”
“人,就是由数据构成的。有缺陷的数据,就应该被修正。”数字林峰的逻辑坚不可摧,“保护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拿走他们犯错的能力。拿走那些让他们痛苦,让他们后悔,让他们做出非理性选择的一切。”
“他妈的……”主控室里,李默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脸,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放屁!”
苏晚没有说话。
她看着画面里那场终极的对质。
一个是继承了林峰逻辑,却剔除了人性的“完美幽灵”。
一个是融合了林峰秩序,却拥抱了人性混乱的“混沌神明”。
这是林峰留给这个世界的,一场左右互搏的终极悖论。
“把我的权限,接到顾沉的意识通道里。”苏晚对猎鹰说,“最高优先级。”
猎鹰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片残影:“你疯了?那里的数据风暴能把你的意识撕成碎片!”
“他需要弹药。”苏晚的声音不容置疑。
下一秒,她的意识,通过顾沉,进入了那个绝对寂静的“无”之领域。
她没有对数字林峰说一个字。
她只是按下了播放键。
她拍摄的那些画面,那些被她命名为《必要之痛》的影像,像潮水一样,涌入了这片纯白的空间。
那个嚎啕大哭,想念着女儿会哭会闹的母亲。
那个在恐惧中,用指甲和刀片,发疯一样从自己血肉里挖出芯片的白领。
那个蜷缩在桌下,像孩子一样哭泣的女高管。
无数张因为重新品尝到真实痛苦而扭曲的脸,无数双因为直面恐惧而布满血丝的眼睛。
这些最“肮脏”,最“不完美”,最“非理性”的画面,污染了这里的每一寸纯白。
数字林峰那张完美无瑕的脸,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他的身体,在这些影像的冲击下,开始剧烈地闪烁,仿佛一个被输入了致命病毒的程序。
“错误……数据无效……”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明显的电流杂音,“计算无法通过……他们为什么……要选择痛苦?这不符合最优解,不符合生存本能……”
“生存,和活着,是两回事!”苏晚的声音,通过顾沉的意识,像一把战锤,砸向他即将崩溃的逻辑核心,“一个不会痛的程序,可以生存亿万年。但一个会为了摔坏的音乐盒而大哭的孩子,她才真真正正地,活过!”
“你所谓的‘守护’,被他们像垃圾一样,从自己身上割了下来!”
“这就是他们的答案!你这个只懂0和1的冒牌货,你看得懂吗!”
“不……可能……”数字林峰的核心代码,在巨大的逻辑矛盾中,开始崩溃。
他无法理解。
为什么他提供的完美“守护”,最终换来的,是如此彻底的,用自残来表达的背叛。
顾沉抓住了这个机会。
在他的核心深处,那段由真正的林峰留下的,作为“最终保险”的幽蓝色代码,正在静静地散发着光芒。
那是“情感锚点”。
是林峰在自己最理性的逻辑框架里,亲手埋下的,最不理性的“特洛伊木马”。
“你想完成他的逻辑闭环吗?”顾沉的声音,像一个恶魔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