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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封锁了主干道,我们就走小路。他控制了天空,我们就钻地道。”顾沉走到一旁的文件柜,从里面抽出一张城市地图,铺在桌上。“他以为战争是在影院的排片表上打响的。他错了。战争从现在开始,在每一个观众的手机屏幕上,在每一个影迷的论坛里。”
方枚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你要……网盘见?”
“那是投降。”顾沉摇头,“那是承认我们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不。我们要放映,公开地放映。但不是为所有人。”
他用红笔在地图上圈出了几个点。
“城西的‘光影迷宫’,老板是我的学长,他欠我个人情。城南的‘胶片坟场’,他们只放艺术片,从不看商业片的脸色。还有北边大学城里的那个‘周末影院’,学生们自己办的,他们只信自己的眼睛。”
“三家?”方枚失声,“三家小影院,加起来不到五百个座位。你管这个叫放映?这是自娱自乐!”
“是火种。”顾沉说,“曹昆的院线是汽油,一点就着,声势浩大,但也烧得快。我们的影院是煤炭,烧得慢,但只要烧起来,就很难熄灭。”
“他会发现的!他会掐死这几家影院!断他们的片源,消防检查,税务问题,他有的是办法!”
“所以我们不宣传,不做任何预告。”顾沉的眼睛里有一种方枚从未见过的光,冷静,但疯狂。“长线放映。就挂在那里。不设档期,不定场次。有人来看,就放。没人来,就等着。”
“这不可能回本!连水电费都付不起!”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顾沉的语气不容置喙。他拉过一把椅子,示意方枚坐下。“现在,我们谈谈进攻。”
他打开电脑,调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无数个经过精心剪辑的影片片段,时长从十五秒到三分钟不等。
“曹昆能控制媒体,但他控制不了每一个人。”顾沉点开一个视频,画面精美,信息量巨大,但结尾却戛然而止,留下一个巨大的悬念。“这是给‘电影侦探’的。他是个影评人,最喜欢解构电影的细节。把这个匿名发给他。”
他又点开另一个。“这个,是给法国那个选片人的,皮埃尔。他最看重导演的авторскаятеория。我们把我的导演阐述剪进去,配上最大胆的那几个镜头。”
“还有这个,”顾沉的操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发给B站那个做电影解析的UP主,‘格子衫电影’。他有三百万粉丝,都是最核心的影迷。他的一句话,比电影频道头条的分量还重。”
方枚怔怔地看着他。“你这是在……拆分你的电影。”
“我是在把它变成病毒。”顾沉说,“让它寄生在不同的宿主身上,在曹昆看不见的地方,悄悄传播。等到他发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会报复的,顾沉。”方枚的声音低沉下来,“你了解他。他不是商人,他是个暴君。他要的不是赢,是碾碎所有敢于挑战他的人。”
“我知道。”
“你忘了六年前的事了?”方枚的质问像一把刀,“你的第一部片子,就因为一个镜头让他不高兴,他让它在资料库里烂了整整六年!你差点就毁了!”
顾沉的手指在键盘上停住了。
剪辑室里,只有设备风扇的声音。
“我没忘。”他过了很久才说,“我每天都记得。所以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他机会,让他能把我的东西关进一个抽屉里。”
他转过头,看着方枚。“他以为他建了一座高墙。他不知道,这东西,是水。你堵不住的。”
方枚沉默了。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不再是那个只懂得拍片的艺术家。这三年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