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朋友的到来。”主持人立刻宣布。
顾沉对着台下微微颔首,转身走下舞台。
镁光灯在他身后熄灭,将他重新还给阴影。
“老板。”李川递上水。
顾沉没有接,他一边走一边解开袖扣,挽起一截袖子。“查一下那个提问的人。”
“已经让人去跟了。”李川低声说。
穿过后台长长的走廊,出口就在眼前。一个穿着灰色羊绒大衣的男人站在那里,仿佛专程在等他。
男人五十岁上下,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赵董。”李川停下脚步,神色紧绷。
顾沉也停住了。他对李川说:“去车里等我。”
“可是……”
“去。”
李川不敢再多言,低头快步离开。
走廊里只剩下顾沉和赵董两个人。灯光昏暗,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很精彩的发布会。”赵董先开口,语气像是称赞一位晚辈。“应付媒体的技巧,你比你父亲强。”
“赵董过奖了。我只是个拍电影的,说点场面话是基本功。”顾沉的语调平淡无波。
“拍电影的?”赵董慢悠悠地踱步过来,与他并肩而立,看着远处出口的光亮。“我以为你改行当地质学家了。听说,你在7号观测站有重大发现。”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还是不想懂?”赵董侧过头,脸上的笑意未减,但那份温和已经消失了。“顾沉,我们当初同意你的计划,是因为我们相信你能控制住局面。但你现在的行为,已经超出了计划的范畴。”
“我的计划,就是拿到我需要的东西。”顾沉说。
“你拿到的东西,不属于你个人。”赵董的声调降了下来,“它属于整个棋盘。你把它藏起来,是想做什么?当一个英雄?还是想为你父亲翻案?”
顾沉沉默着,没有辩解。
“你父亲是个理想主义者,这害死了他。”赵董继续说,“我希望你不是。理想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你带回来的数据,不完整。另一半在哪里?”
“没有另一半。”
“顾沉。”赵董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警告,“不要把我当成外面那些可以被你糊弄的记者。我们让你去,是让你取回那个‘盒子’,不是让你打开它,更不是让你把里面的东西占为己有。”
“如果我说,盒子是空的呢?”顾沉反问。
“那么,你就得把那个空的盒子交出来。规矩就是规矩。”赵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父亲当年就是不守规矩,总想跳到棋盘外面去。结果呢?他连当棋子的资格都失去了。”
顾沉的手臂动了一下。
“别冲动。”赵董的语气仿佛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但你要清楚,让你活着,让你继续拍你的电影,已经是我们最大的仁慈。不要挑战这份仁慈。”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你的那个小剪辑师,叫苏晚,对吗?很有灵气的一个姑娘。她父亲当年,也是个很有灵气的研究员。”
顾沉的身体彻底僵住。
“你以为你把她保护得很好?”赵董轻笑一声,“在这个城市里,没有秘密。她就像你放在桌上的一杯水,我们随时可以决定,是往里面加点糖,还是加点别的东西。”
“你敢动她?”
“你看,你又冲动了。”赵董摇了摇头,“这不是威胁,是提醒。一个不确定的变量,对整个棋局来说太危险了。我们不喜欢变量。要么,你让她变得确定。要么,我们帮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