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篇 瘴疠鬼影录(2 / 17)

子”?《黄帝内经》有云:“疟之始发也,先起于毫毛,伸欠乃作,寒栗鼓颔,腰脊俱痛,寒去则内外皆热,头痛如破,渴欲冷饮。”这与他的症状何其相似!只是这症状来得如此迅猛,如此凶猛,难道真的是中了瘴疠之气?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滚烫得吓人。他让挑夫取来水囊,喝了几口凉水,试图压下体内的燥热。夜幕降临,森林深处传来各种虫鸣和不知名的鸟叫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诡异。山风吹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真的有几分像人的呜咽。

挑夫们匆匆搭起了一个简易的草棚,勉强可以遮风挡雨。他们生起一小堆篝火,火焰跳动着,在黑暗中投下摇曳的光影,反而更添了几分阴森。两个挑夫紧紧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显然不仅是害怕寒冷。

陈文远靠在一棵大树下,盖着湿漉漉的薄毯,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寒热交替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他蜷缩起身子,牙齿咯咯作响。恍惚中,他似乎看到周围的黑暗里,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他,冰冷而恶意。他还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如泣如诉,仿佛就在耳边,又似乎来自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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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叔……”他低声呼唤,声音嘶哑。

老向导阿福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瓷瓶。“公子,喝点这个吧。是我自己配的草药,或许能有点用。”他递过瓷瓶。

陈文远接过,闻到一股浓烈的苦涩气味,犹豫了一下,还是拔开塞子,喝了一大口。一股辛辣苦涩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瞬间驱散了一些寒意,但随之而来的是胃部的灼烧感。

“这是什么药?”陈文远问。

“山里的土方子,主要是用常山、青蒿之类的草药,听说对寒热往来有些效果。”阿福叹了口气,“这鬼哭林的瘴气太厉害了,连我在这山里跑了半辈子,每次进来都得小心翼翼。公子你身子骨单薄,恐怕……”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陈文远心中一沉。难道自己真的要命丧于此?他想起了远在京城的母亲和妹妹,想起了临行前的嘱托,不禁悲从中来。

夜色渐深,寒热交替愈发剧烈。陈文远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也变得光怪陆离。篝火的光芒似乎在扭曲,树影婆娑,如同张牙舞爪的鬼影。耳边那若有若无的哭泣声越来越清晰,渐渐化为一阵凄厉的女子尖啸。

“救命……谁来救救我……”

一个幽怨、悲伤、带着无尽痛苦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

陈文远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淋漓。他发现自己仍在原地,篝火依旧跳跃,挑夫们还在沉睡(或者说是昏厥)。那尖啸声消失了,但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和随后的燥热却更加严重。

他感觉自己浑身滚烫,皮肤像是被火烤着,头痛欲裂,仿佛要炸开一般。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使不上力气。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草棚外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他定睛看去,只见浓重的夜色里,一个模糊的、纤细的、几乎透明的人影,缓缓地飘了进来。

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穿着一身破旧的、早已看不清本来颜色的衣裙。她的头发湿漉漉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苍白的下巴和毫无血色的嘴唇。她的身体似乎没有实体,如同烟雾一般,边缘在微微扭曲晃动。她赤着脚,悄无声息地飘到篝火旁,那微弱的火焰似乎对她毫无影响。

陈文远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他想大叫,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逃跑,但身体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根本动弹不得。

那女鬼(如果那真是鬼的话)飘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