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学会这里的语言，必须理解这里的规则。她观察过远处田垄间劳作的人，他们的动作，他们的交流方式。她凭借超凡的记忆力和模仿能力，已经勉强记住了几个简单的音节，比如代表食物的“粟”，代表水的“水”。

但这样远远不够。

夜幕降临，她走出山洞，仰望着繁星满天。这里的星空，与故乡的星空，既相似，又不同。熟悉的星座位置发生了偏移，北极星的高度角也变了。她拿出泥板，就着微弱的星光，用手指在上面轻轻比划，计算着方位，试图重新定位。

忽然，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她敏捷地缩回山洞的阴影里。

是几个晚归的猎人，肩上扛着猎物，正兴奋地谈论着什么。

“……听说了吗？观星台那事……”

“大巫祝死了，玄圭没了！真是……”

“说是……星辰诅咒……西边来的灾祸……”

“后下令了，大考照常！各部推荐的英才都快到齐了……”

“这回可热闹了，治水、观星、农耕、礼乐，不知谁能最终得到‘大司成’的认可，获得无上荣光……”

伊娜屏住呼吸，努力捕捉着每一个音节。虽然大部分听不懂，但“观星”、“西边”、“大考”、“荣光”这几个词，结合他们的神态，她隐约感觉到，这片土地上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而一件名为“大考”的重要活动即将开始。

“大考”？那是什么？是像故乡神庙里的祭司选拔吗？“荣光”？意味着地位和权力？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如果……如果能参与这个“大考”，是否就能获得认可，摆脱目前这种朝不保夕的流亡状态？甚至……借助这里的权力，找到返回故乡，或者复仇的方法？

可是，她一个异乡人，语言不通，形貌特异，如何能参与？

就在这时，她看到远处山道上，有一支队伍正在蜿蜒前行。队伍中的人衣着各异，似乎来自不同部落，他们带着行李，神情或倨傲，或沉稳，或好奇。他们行进的方向，正是联盟核心聚居地——有崇氏所在的城池。

这大概就是要去参加“大考”的人。

伊娜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那支队伍，直到他们消失在暮色中。她的眼神，从茫然无助，渐渐变得锐利而坚定。她必须想办法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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