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证据！我可能是疯了！对，我一定是想多了！胡思乱想！”

他语无伦次，情绪近乎失控，猛地转过身，额头抵在冰冷的殿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声音带着哭腔：“你就当我今晚什么都没说！是我犯癔症了！对！都是假的！是我想多了！别想了！求你了，嬴政，别想了！”

他无法再面对嬴政那探究的目光，也无法承受自己内心那巨大的，无法言说的恐惧和负罪感。

他像一个鸵鸟，只想把自己埋起来，逃避这令人窒息的一切。

看着燕丹这副痛苦不堪，近乎崩溃的模样，嬴政心中的疑虑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

燕丹的反应太反常了！

这绝不仅仅是“想多了”那么简单，那种深植于骨髓的恐惧，是做不了假的。

可是……母亲背叛？

这实在太过于匪夷所思！

他无法理解，也无法相信。

就在嬴政心绪纷乱，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燕丹却突然停止了所有激烈的动作。

他背对着嬴政，肩膀微微颤抖着，深吸了几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后，他缓缓转过身。

脸上激动的潮红已经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虚弱的苍白，和一种认命般的疲惫。

他走到嬴政面前，没有抬头看他，只是伸出手，轻轻拉住了嬴政微凉的手指，低声道：“很晚了…我们…我们歇息吧。”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沙哑。

嬴政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五味杂陈，有疑惑，有担忧，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他沉默着，任由燕丹牵着他的手，走向内殿的床榻。

两人默默褪去外袍，躺下。

殿内的烛火被宫人剪灭了大半，只留远处一盏守夜的长明灯，散发着昏黄黯淡的光晕。

黑暗中，一片死寂。

只能听到彼此并不平稳的呼吸声。

忽然，燕丹动了。

他侧过身，面向嬴政，然后，在嬴政有些惊讶的目光中，伸出手臂，轻轻地，带着些许迟疑地，环住了嬴政的腰，将头埋进了他的颈窝。

这是自两人关系突破那层暧昧的窗户纸后，燕丹第一次，如此主动地拥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