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示意侍女去开门。
门开了一条缝,一张熟悉又带着几分紧张兴奋的年轻脸庞探了进来——正是昨日见过的费仲衍。
“苏姐姐!”他压低声音,快速闪身进来,又反手将门虚掩,对两个惊愕的侍女做了个“嘘”的手势,“别声张!我是偷偷溜进来的!”
苏瑾心中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费公子?你如何到此?若是被巫祭大人知晓……”
“放心,我贿赂了看后门的杂役。”仲衍摆摆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苏瑾,“昨日姐姐一番话,让我父亲回去后沉思良久。今日我听闻宫中……嗯,有些动静,又打听到姐姐住在这里,便想来看看。”
他走近几步,好奇地打量着苏瑾:“姐姐,你昨日那番‘阴盛阳生’的道理,是从何处学来?还有今日……我听说,大王似乎来过?”
消息传得真快。苏瑾心道,看来这费仲衍虽有些少年心性,但出身官宦之家,消息渠道还是有的。
“费公子说笑了,民女不过是胡乱揣测。”苏瑾谨慎回答,“大王是否来过,民女不知。”
“姐姐不必瞒我。”仲衍压低声音,“我父亲回府后说,姐姐非寻常女子,见识不凡。今日大王微服出宫,虽隐秘,但也有人看到车驾往神庙方向来了。我猜,定是来见姐姐的。”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钦佩:“姐姐能在血祭中活下来,又得大王私下召见,定然有过人之处!我……我想向姐姐请教!”
请教?苏瑾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带着求知欲和冒险精神的贵族少年,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费公子谬赞了。”她放缓语气,露出些许无奈的笑容,“民女如今身不由己,困居于此,连院中草木都难得亲近,何谈指教?”
“困居?”仲衍愣了愣,随即恍然,拍了拍胸脯,“姐姐可是闷了?想出去走走?或是需要什么物件?你尽管说!这朝歌城里,只要不是宫禁之物,我总能想想办法!”
少年人热血,又好表现。苏瑾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故作犹豫,看了看门外,声音压得更低:“不瞒公子,民女少时随家父,曾对稼穑之事略有兴趣,见过一些……增产之法。如今见院中花草萎靡,忽有所感,想尝试一二,也算排遣时日。只是……需要些寻常之物。”
“稼穑?增产?”仲衍眼睛更亮了。在这个时代,农业是国之根本,任何关于增产的技术都是宝贵的知识,哪怕只是传闻。“姐姐需要何物?尽管吩咐!”
苏瑾沉吟片刻,道:“只需几样:一捧此地常见的泥土,一捧河边湿润的沙土,几只陶罐,一些腐熟的……嗯,就是放置日久、发黑松软的落叶或牲口粪便,再要几粒……黍米或粟米的种子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