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像指缝间的细沙,不知不觉就溜走了。每天帮母亲择菜、陪父亲下象棋,听他们讲街坊邻里的家长里短,这样的时光简单又踏实。有天清晨,我看见母亲在灯下缝补我的旧毛衣,银线在她指间灵活穿梭,细密的针脚均匀整齐,突然发现她鬓角的白发又添了不少。心里一阵发酸,自己在村里忙碌大半年,陪家人的时间太少太少,他们却把骄傲藏在每句叮嘱里,从不抱怨半句。
大年初七的清晨,天还没亮我就收拾好了行李。母亲在厨房煮了碗热腾腾的饺子,非要看着我吃完最后一个才让走:“到了村里记得按时吃饭,别总啃干粮凑合。” 父亲帮我把行李搬到村口,塞给我一个蓝布包:“里面是你妈连夜烙的葱花饼,饿了就趁热吃。” 站在寒风中等车时,雪沫子扑在脸上冰凉刺骨,我回头望去,父母还站在院门口挥手,像两株在岁月里守望的老树。
客车驶离县城时,我打开蓝布包,葱花饼的香气混着阳光的味道扑面而来。包底还压着张纸条,是母亲娟秀的字迹:“儿在外照顾好自己,家里一切都好。” 眼眶突然有些湿润,原来所谓的乡愁,就是父母在烟火日常里的牵挂,是无论走多远都知道,总有盏灯为你亮着,总有口热饭等你回家。
车窗外的风景渐渐变得熟悉,雪后的黄土坡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辽阔而苍茫。我知道,短暂的团聚是为了更好的出发,李家坳的土豆田还等着规划,淀粉加工厂的手续还得跑,那些期盼的眼神,那些沉甸甸的责任,都在远方等着我。这个年,不仅收获了亲情的温暖,更积攒了前行的力量,新的一年,定要让这片红色土地,长出更繁茂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