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尚书所言极是!”吏部右侍郎周廷立刻附和,“有些人生性贪婪,俸禄再多也嫌少!届时朝廷花了钱,贪腐依旧,岂非赔了夫人又折兵?”
苏晨等的就是这句话。忽然笑了,那笑容冷冽如刀:“所以,养廉需配以严刑!”
苏晨转身,对着御座,一字一句道:“陛下!臣提议:提升俸禄后,立《反贪重典》!凡官员贪墨,五十两起步——剥皮实草,悬于衙门,以儆效尤!”
“剥皮实草”四字一出,满朝文武齐齐打了个寒颤。
这惩治贪官的手段,将贪官活剥人皮,填入稻草,制成“人皮稻草人”,悬挂于衙门或贪官原籍,警示后人。其残忍酷烈,闻之色变。
“你……”周廷指着苏晨,手指颤抖,“安平侯,你竟要行此暴虐之刑?!此非仁政,乃暴政!”
“暴政?”苏晨冷笑,“周侍郎,贪官盘剥百姓时,可想过仁政?去年黄河决堤,王守义贪墨修堤款,致三十丈决口,淹死百姓数百,那时可有人对他们讲仁政?”
苏晨环视全场,声音如铁:“朝廷给足俸禄,让你体面生活,让你光宗耀祖。你若还贪——那便是良心丧尽,死有余辜!五十两,一条人命的价格——这是朝廷给贪官定的价码!很公道!”
兵部侍郎张焕此时出列,声如洪钟:“末将支持安平侯,军中儿郎,为国戍边,战死沙场,抚恤银不过二、三十两。这些贪官,坐享厚禄,竟还贪墨五十两以上?该杀!剥皮实草,以正国法!”
“臣附议!”新任的御史台年轻御史王朗出列,他是此次肃贪中因检举有功被破格提拔的。
“臣亲历江北肃贪,所见触目惊心。一个县令,三年贪墨可致百余户家破人亡!对他们讲仁政,便是对百姓施暴政!”
但反对声依旧激烈。
礼部尚书沐怀礼痛心疾首:“陛下!剥皮实草,乃暴政,今用,恐失天下士子之心。更损陛下仁德之名!”
工部尚书也出列:“陛下,三倍俸禄,支出巨大。即便用赃银填补,也是一时之计。长久来看,国库难以支撑啊!”
朝堂之上,分成两派,争吵不休。
支持者多出身寒门,或亲历肃贪,深知底层之苦。
反对者或出身世家,或保守持重,担心财政与名声。
沐婉晴端坐御座,静静听着。
她目光扫过下方,看到苏晨挺直的脊背,看到他眼中那份不容动摇的坚定。
终于,她抬起手。殿内瞬间安静。
“诸位爱卿,”沐婉晴缓缓开口,声音清越,“安平侯所言,朕思之良久。贪腐之害,如附骨之疽。江北肃贪,杀二千人,可止一时之痛,难除病根。安平侯欲断其根,朕以为可行。”
沐婉晴顿了顿,继续道:“三倍俸禄,确属过高。国库空虚,江南未平,处处需钱。朕意——普涨一倍半。”
苏晨眉头微皱,但未出声。
“至于剥皮实草...”沐婉晴目光扫过众人,“确属酷刑。但贪墨五十两便致百姓家破人亡者,也当用重典。朕意修改为:贪墨五十两以上者,斩立决,家产充公,三代不得科举。贪墨千两以上者,凌迟处死,悬首示众。贪墨万两以上者……诛三族。”
最后三字,说得平静,却让所有人脊背发凉。
“陛下圣明!”苏晨率先躬身。
虽然未完全如愿,但俸禄提升加上严刑重典,已达成核心目标。
沐婉晴看向李德明:“李爱卿,俸禄提升所需银两,从追缴赃银中拨付三百万两,设立养廉基金,专款专用。由户部牵头,一个月内拿出章程。”
“臣遵旨。”李德明苦笑领命。他知道,这差事不好办,但陛下已决断,只能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