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灵能天赋既依赖又试图‘控制’的矛盾挣扎。”
马卡多顿了顿,抬起了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帝皇的背影,问出了最关键、也最危险的问题:“一旦……吾主,我是说,一旦他那强大的灵能与执着的信仰被亚空间的那四股黑暗力量所窥探、利用、扭曲……以他目前所凝聚的力量和影响力,所造成的灾难,将远超一个普通军团的叛乱。我们……是否需要采取一些……预防性的措施?”
这一次,帝皇的动作停顿了。
他缓缓放下手,转过身,完全面向马卡多。
实验室幽暗的光芒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使他那永恒般平静的面容显得更加深不可测。
他沉默了片刻,那沉默沉重得仿佛能将时空都凝结。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依旧平稳,但话语的内容却足以让任何知晓内情的人心神俱裂:
“叛乱,终将发生,马卡多。”
这句话如同冰冷的判决,回荡在死寂的大厅中。
“这不是概率问题,而是命运长河中已然显现的支流之一。区别只在于,叛乱的火种由谁点燃,在何时点燃,以及……最终会席卷多大的范围。”
帝皇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实验室的墙壁,看到了遥远未来那血火交织的惨烈景象。
“这是人类迈向更高存在形态所必须经历的阵痛与考验,是无法完全避免的代价。”
马卡多深深吸了一口气,即便是他,在亲耳听到帝皇如此直白地承认这个可怕的未来时,灵魂也不禁为之震颤。
他追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那么,面对珞珈·奥瑞利安这个潜在的、威力巨大的变量,我们究竟该如何应对?难道只能静观其变,等待命运降临吗?”
帝皇凝视着马卡多,良久,他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承载了整个人类历史重量的叹息。
那叹息声中,带着一种超越了凡人理解的、深沉的疲惫与无奈。
“唯有天意可知,老朋友。”帝皇的声音低沉下去,重新转过身,望向那变幻不定的基因序列。
“我们能做的,唯有恪尽职守,沿着既定的道路前行,并准备好……承受一切后果。”
话音落下,实验室再次陷入了沉寂,只剩下仪器的嗡鸣与那悬而未决的命运,在幽暗的光芒中无声地流淌。
马卡多站在原地,久久未曾移动,手中的权杖,似乎也变得无比沉重。
“我相信你,老朋友。”马卡多长叹一口气道。
……………………
持续数日的盛大游行与庆典终于落下帷幕。
港口区域,庞大的运输船引擎发出低沉而持续的轰鸣,怀言者与战犬军团的战士们正以严整的队列,分批登上各自的舰船,准备重返冰冷的虚空,继续那永无止境的远征。
沉重的登陆甲板边缘,第一战团长洛克菲勒并未立刻进入船舱。
他身披那身标志性的“铁骑”型终结者盔甲,如同一尊灰色的钢铁雕像,静静地矗立在呼啸的气流中。
他深邃的目光穿透了面甲,投向下方遥远的地表。
即使从这个高度望去,他依然能清晰地辨认出港口外围那片人山人海的送别景象。
提安斯的民众并未离去,他们自发地聚集起来,挥舞着临时制作的帝国旗帜,用最质朴的方式,向这些拯救了他们世界的战士们表达着最后的敬意与感激。
无数的面孔汇聚成一片模糊的海洋,但洛克菲勒强化过的视觉,却精准地捕捉到了其中一个微小的身影。
那个在游行时,被他托上肩头的小女孩。
她正被母亲抱在怀里,用力地朝天空的方向挥舞着一束颜色鲜亮的小花,仿佛在作最后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