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云裳如此失态,如此在乎这枚玉扣,再联想到这玉扣多半是定情信物一类的东西。
张清辞心中那股掌控一切的欲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故意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枚玉扣,脸上露出一抹似是回忆,又似是甜蜜的浅笑,语气还带着几分刻意的娇娆:“楚大家问这玉扣啊!此乃一位知己所赠。”
“知…知己?”
楚云裳的声音更加颤抖,脸色苍白如纸,“不…不知是哪位知己?”
张清辞抬起眼帘,目光带着一丝戏谑和浓浓的嘲讽,看向楚云裳:“楚大家觉得会是谁呢?”
她笑得意味深长,像是在欣赏猎物一步步落入陷阱。
楚云裳只觉得浑身冰冷,一个她最不愿相信的猜测如同毒蛇般钻入她的脑海。
“陆恒”
“陆郎”
他丢失了玉扣,而如今这玉扣却出现在张清辞身上,被她称为“知己所赠”,难道……难道他们……
她不敢想下去,巨大的恐惧和心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看着楚云裳摇摇欲坠的模样,张清辞心中那种扭曲的快感更甚。
她就是要让她猜,让她痛苦,让她方寸大乱!
在极度的煎熬和冲动之下,楚云裳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颤声问道:“是…是不是…陆恒?”
“陆恒”二字出口的瞬间,张清辞脸上的笑容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眉头下意识地微微蹙起。
尽管她表面依旧维持着平静,但内心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陆恒?
那个她张家早已休掉的无能赘婿?
怎么会是他?
这枚玉扣…潇湘子…江不语…楚云裳的情郎…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她精于计算的脑海中疯狂碰撞、组合。
眨眼间,一个荒诞至极,却又似乎能解释得通的猜测,如同闪电般划过。
难道,那个才华惊世,让她都为之动容的潇湘子江不语,就是那个被她张家早已休掉的赘婿陆恒。
就是那个逃往大燕的陆恒?
这个猜测太过震撼,以至于以张清辞的定力,心中也瞬间乱了一瞬。
但她很快便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露出一副恰到好处的疑惑,反问道:“陆恒?楚大家怎么会提起此人?他与我张家,早已毫无瓜葛。”
她语气平淡,仿佛真的对一个无关紧要的逝去之人感到不解。
张清辞这“茫然”的反应,看在心神大乱的楚云裳眼中,却成了另一种印证——她不知道陆恒就是江不语。
楚云裳突然想到,陆恒入赘张家时,全城皆引为笑谈。
当时,陆恒是抱着一只鸡拜堂的。
直到陆恒被逐出张家后,张清辞才从金陵返回杭州,他们二人根本未曾谋面。
而陆恒后来又化名为江不语、潇湘子。
而张清辞曾在她这里化名常青,莫非……陆恒真的对张清辞……
那么,送她玉扣的“知己”,就只能是“江不语”,是陆恒用“江不语”的身份,同时周旋于她楚云裳和这张家大小姐之间!
完了……全完了……
楚云裳眼中积蓄的泪水终于决堤,她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
“咚”的一声,楚云裳瘫倒在地,眼神空洞,好似被抽走了所有的魂魄。
张清辞看着如同失了神一样,瘫倒在地的楚云裳,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冷光,但脸上却迅速换上了一副关切无比的神情。
她快步上前,亲手将楚云裳扶起,让她坐在一旁的锦墩上,语气带着歉意和真诚,说道:“楚妹妹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唉,都怪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