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门外,手指几乎戳到赵刚的鼻子上。
“现实就是,那帮孙子昨天还在给鬼子卖命,拿枪指着咱们弟兄的脑袋!”
“你跟他们讲主义?他们懂个屁!”
“他们只认一样东西!”
李云龙抬起手,比了个枪毙的手势,动作干脆利落。
“那就是谁的拳头硬,谁的枪杆子能要他们的命!”
“李云龙同志!请你注意你的言行!”赵刚气得浑身发抖,“如果我们也用暴力和屠杀来解决问题,那我们和那些残暴的侵略者,和那些草菅人命的土匪,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
李云龙“噌”地站了起来,两眼瞪得像铜铃,一股凶悍的煞气扑面而来。
“区别就是,老子杀的是该杀的狗汉奸!是小鬼子的乏走狗!”
“你他娘的倒好,跟这帮人讲起仁义道德来了?”
“我问你,苍云岭上死的那些弟兄,你去跟他们讲仁义道德,他们能活过来吗!”
两人针锋相对,一个是从血火里淬炼出的生存法则,一个是书本与信仰里建立的崇高理想。
屋里的空气瞬间绷紧,火星四溅。
一直沉默的沈征,终于动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将那三碗从头到尾都没人碰过的水,端到两人面前。
“都渴了吧。”
他声音不大,却瞬间压下了屋里剑拔弩张的火气。
李云龙和赵刚都是一滞,互相瞪了一眼,却谁也没再开口。
沈征坐回原位,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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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
他先看向李云龙。
“我们刚打了一场零伤亡的仗,为的是什么?”
“是为了扩充实力,是为多几百条枪,多几百个能扛枪、能干活的壮劳力。”
“不是为了听几百声枪响,看几百个后脑勺开花。”
“全杀了,是痛快。但除了痛快,我们什么也得不到。这是最愚蠢的买卖。”
李云龙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人是他沈征拼回来的,他李云龙凭什么一句话就给毙了?
沈征又转向赵刚。
“赵政委。”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
“你的想法很好,很高尚,也很正确。”
“但你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
“时间。”
沈征伸出一根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点,发出清脆的“笃”声。
“我们没有时间。”
“你办学习班,进行思想教育,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个月。我们有这么多粮食养着他们吗?我们有这么多教员吗?”
“最重要的是,鬼子会给我们三个月的时间,让我们安安稳稳地在这里办学校吗?”
赵刚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万家镇的枪声,早就捅了马蜂窝。
鬼子的大部队随时可能扑过来。
他们现在,是在跟死神赛跑。
他那套按部就班的改造方案,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沈征一票否决了两个人的方案,将桌上的煤油灯调亮了一些。
火苗跳动,将他年轻的脸庞映照得明暗不定。
“所以,我们得换个玩法。”
“一个既能快速甄别敌我,又能迅速收拢人心,还能让他们马上为我们所用的玩法。”
李云龙和赵刚同时抬起头,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他身上。
沈征的嘴角,勾起一个谁也看不懂的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