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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钟方向，三百米外岗亭里，值班员正对着收音机打瞌睡。

感知掠过海面，泊位上那些万吨货轮的吃水线清晰可见。

完美。

隐身状态下的世界格外安静。

只有感知领域中那些钢材的轮廓越发清晰——每块钛锭的晶格结构都纤毫毕现，铬锰合金的分子排列在意识中流淌。

这不是肉眼可见的景象，而是比肉眼精确千万倍的物质本质。

七号仓库的钢制门紧闭着，但对他而言形同虚设。

只要他走近即可，在五百米的范围内，什么东西都跑不掉。

意念微动，仓库内部的空间坐标在感知领域中被精准标记。

第一批目标：东南角堆放的二十七吨钛合金锭。

没有声音，没有光线，甚至没有空气的流动。

那堆银白色的金属块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连带着底下垫着的木质托盘一起。

仓库地面积攒的灰尘保持着原样，仿佛那些沉重的金属从未存在过。

转向西北角，四十捆特种不锈钢管。

再是中央区域，五十箱精密轴承钢。

他的动作没有半点迟疑，就像农民在秋收时节收割自己种下的庄稼。

不同材质、不同规格的金属在静止空间内自动分门别类，整齐码放。

五十万立方米的空间足够容纳整个港区的存货，但他只取需要的——那些能够提升国家工业实力的关键材料。

或者说，只收最贵的，出门一趟不容易，自然要找最好的。

甚至那些矿石都不要，只要成品，打的就是精锐！

感知领域始终维持着最大范围。

码头上，那两个巡逻的保安已经走到了五号仓库附近，煤油灯在夜色中摇摇晃晃。

岗亭里的值班员换了个姿势，收音机里传来细微的电流杂音。

一切安全。

转战五号仓库。

这里的铬锰合金是制造装甲钢的核心材料，对于正在发展的重工业至关重要。

成排的金属锭在扫描感知中泛着特有的光泽，每一块都重达数百公斤。

但在静止空间的力量面前，重量失去了意义。

边走边收，意念所及，物资尽归其位。

三号仓库的瑞典轴承钢是最后一个目标。

这些钢材的纯净度远超当下国内水平，是制造精密机床不可或缺的材料。

他特意留下最外层的几捆作为掩护，只收取内部品质最佳的部分。

谨慎已经成了他的本能，即便在这种看似万无一失的时刻。

当最后一批钢材没入静止空间，他看了眼腕表：零点零九分。

整个行动持续了不到二十三分钟。

回到车上，发动机低沉地启动。

轮胎缓缓碾过潮湿的路面，没有惊动停在电线杆上打盹的海鸥。

驶离港区时，后视镜里最后映出那些依然亮着零星灯火的仓库。

它们的外表完好无损，但内在的重要物资已经被置换成了虚无。

车辆沿着海岸线向北行驶。

他调整了下后视镜，镜中的面容平静无波，确实有点少了。

苫小牧港渐渐消失在夜色中，而北方的择捉岛，还沉睡在浓雾笼罩的国后海峡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