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咱们在兖州也闹他个天翻地覆!冀州、颍川的兄弟们干得漂亮,咱们兖州的黄巾,也不能落了下风!”
张伯阴恻恻地接口,手指点向地图上黄河边的几个点:“渠帅所言极是。东郡东部,河防废弛,郡兵主力又被太守乔瑁(乔玄族侄)那老东西调到西边濮阳和白马津,防备冀州贼…哦不,是防备冀州的‘天兵’去了。东边这几个县,莘(shēn)县、阳谷、东阿,城矮兵少,县令都是些只会刮地皮的酒囊饭袋!正是咱们起事的好地方!”
梁仲宁拍着大腿吼道:“还等什么!先打哪个?俺老梁打头阵!让那些狗官也尝尝咱们‘替天行道’的厉害!”
卜巳眼中凶光一闪,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地图上莘县的位置:“就这里!莘县!离咱们最近!老子早就探明白了,那狗屁县令刘庸,听说冀州乱了,吓得天天往库房里搬他搜刮的金银细软,城防都懒得管!咱们趁夜摸过去,先拿下莘县,开仓放粮!有了粮,还怕没人跟咱们走?”
“好!”张伯和梁仲宁齐声应和。
二月廿三,夜。寒风刺骨。莘县城头,稀稀拉拉几个冻得瑟瑟发抖的郡兵抱着长矛打盹。突然,城下黑暗处亮起无数火把,如同鬼火般蔓延开来!紧接着,是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开仓放粮!活捉狗官!”
无数头裹黄巾的身影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墙!简易的云梯、绳索爪钩纷纷搭上城头。城上的郡兵从睡梦中惊醒,看到城下漫山遍野的火把和狰狞的面孔,吓得魂飞魄散,象征性地抵抗了几下,便发一声喊,四散奔逃!
县令刘庸正搂着小妾在暖阁里酣睡,被震天的喊杀声惊醒。家仆连滚爬爬地冲进来:“老爷!不好了!黄…黄巾贼!数不清的黄巾贼杀进城了!”刘庸吓得裤裆一热,连官印都顾不上拿,推开小妾,只抓了一把金银,带着几个心腹家丁,从后门狗洞狼狈钻出,骑上早就备好的快马,头也不回地向西边濮阳方向亡命狂奔!
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卜巳、张伯、梁仲宁便占领了莘县。他们砸开府库,金帛钱粮堆积如山!打开粮仓,粟米麦豆满溢!狂喜的黄巾军和随之涌入的饥饿流民,瞬间淹没了县城。他们欢呼着,抢夺着,焚烧着县衙的文书卷宗,将象征官府的匾额踩在脚下。卜巳站在县衙大堂上,脚下踩着县令的公案,志得意满:“传令!开仓!把粮食都搬出来!告诉城外所有没饭吃的穷兄弟,跟着我卜巳,有饭吃!有衣穿!杀狗官!抢大户!”
莘县陷落的消息和开仓放粮的诱惑,如同瘟疫般在东郡东部蔓延。无数走投无路的流民、破产的农夫、逃亡的刑徒,从四面八方向莘县涌来。卜巳麾下的“黑山方”人数像滚雪球一样膨胀,短短数日,便从近万膨胀至两万余众!乌泱泱的人头,简陋的武器,饥饿而狂热的眼睛,汇成一股毁灭性的浊流。
二月廿六,这股浊流扑向了阳谷县。阳谷县令比莘县刘庸更不堪,黄巾军前锋刚出现在地平线上,探马回报“贼众数万,无边无沿”时,他就吓得瘫软在地。在县丞和几个豪强家主“留得青山在”的劝说下,这位县令大人连家眷细软都来不及收拾,带着少数亲随,弃城而逃,不知所踪。阳谷县几乎是不战而下,府库粮秣再次落入黄巾军手中。
三月初一,兵锋直指东阿。东阿城墙稍固,城内也有几家豪强组织了一些部曲乡勇试图抵抗。然而,面对城外卜巳亲自督战、梁仲宁身先士卒、如潮水般涌来的黄巾军,城内的抵抗意志在巨大的恐惧面前迅速瓦解。守城的县尉被流矢射杀,豪强家主们见势不妙,纷纷带着家丁护着家眷从西门突围而走。县令眼见大势已去,长叹一声,脱下官袍,混在逃难的百姓中溜出了城。东阿,陷落!
连下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