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陈留筹械(4 / 6)

,碰上野猪、老熊冲起来,近身太险。矛头装长杆子上,能隔着几步远就扎它个透心凉,保命。”他指了指自己肩膀,“这次就差点交代了。”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张铁匠点点头,算是接受了:“成。要几个?啥样的?”

“要五个。”王康伸出五根手指,“样式就按军中制式短矛的矛头来,要结实,能破甲…不,能破厚皮子!刃长一尺(约23厘米),脊厚三分(约0.7厘米),带血槽,茎(安装木杆的部分)要够长够粗,至少五寸(约11.5厘米),要能经得起大力捅刺、劈砸!”他语速不快,但要求极其清晰具体,甚至精确到了尺寸,完全是内行人的口吻。这得益于他脑中属于“孤狼”的武器知识。

张铁匠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重新打量了王康几眼。这小子年纪不大,伤成这样,说话却条理分明,要求精准,甚至知道“血槽”这种细节?他不禁收起了几分轻视:“小子,懂行啊?按你这要求打,可费工费料。寻常锄头镰刀用熟铁就成,你这矛头要硬、要韧,得用好点的铁料,还得反复锻打淬火…一个矛头,连工带料,少说也得一百三十钱!”

王康心中快速计算。五个就是六百五十钱!这几乎占了卖猪钱的小半。但他知道,在乱世,一把可靠的武器比什么都重要。他没有还价,而是指着角落里一块品相相对较好、杂质较少的铁料问道:“张师傅,用那块料,五个矛头,大概要用多少斤铁?”

“嗯…”张铁匠掂量了一下,“一个矛头连茎带刃,打好了也得一斤半左右。五个…八斤铁料是少不了的。这料子是我留着打农具的,算你八十钱一斤,料钱就是六百四十钱。工钱…看在你小子懂行的份上,算便宜点,一个矛头二十钱,五个一百。总共七百四十钱!”他说着,眼神却瞟着王康,似乎在等他砍价。

王康沉默着,目光在铁料、铁匠布满老茧的手和炉火之间扫过。他知道铁匠报价偏高,但眼下时间紧迫,再找别家未必合适。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张师傅,料钱六百四十钱,俺认。工钱…您手艺好,值这个价。但五个矛头,总共七百四十钱,俺手头实在紧。”他顿了顿,看着铁匠的眼睛,“六百钱整。俺们以后猎到好皮子、大牲口,骨头、筋腱这些制弓的好材料,都先送到您这儿来。您看如何?”

六百钱!比张铁匠的底线还低了四十钱。但王康后面那句话让他心动了。猎物的筋骨皮确实是好东西,尤其好的牛筋、鹿筋是制作强弓的必需品,价值不菲。这小子看着不像瞎说…张铁匠摸着下巴的胡茬,犹豫了片刻,最终一跺脚:“行!看你这娃子也是个实诚人!六百就六百!定金一半,三天后来取货!”

“谢张师傅!”王康松了口气,立刻数出三百钱递过去。沉甸甸的钱币落入铁匠满是煤灰的大手中。

走出铁匠铺,灼热的气息被巷子里的凉风取代。王康手里只剩下不到一千钱了(卖猪1750钱-入城税100钱-给王虎等人150钱-铁匠定金300钱≈ 1200钱)。王祢忍不住小声问:“阿康哥,矛头这么贵啊?六百钱…”这数字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贵,但值。”王康言简意赅,“保命的东西,不能省。”他目光投向巷口更繁华的主街,“走,还有东西要买。”

下一个目标,是主街上一家门脸不大、挂着“弓材”二字木牌的铺子。铺子里光线稍暗,空气中弥漫着木材、胶漆和硝制皮革的混合气味。墙上挂着几张半成品的弓胎,地上堆放着各种粗细长短的木料(主要是桑木、柘木、竹片)、成捆的牛筋、鹿筋,还有一些处理过的兽角和不知名的胶块。

店主是个干瘦的老者,正小心翼翼地用刨子处理一块深色的弓胎。看到王康一行人进来,他抬起头,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