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还记得那年冬天,咱们被困在钦察河谷,粮草断绝,萧王把自己的干粮分给我们,说‘只要我萧思摩在,就不会让兄弟们饿死’。”
“还有他被害那年……我们连萧王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啊……”
“呜呜呜呜~”
他们说的是萧思摩最开始成为六院司大王的时候,在王廷与耶律直鲁古争斗,为了战功,曾经亲自率领六院部大军北伐钦察人。
可是却被耶律直鲁古拉了后腿,九死一生才撤回来。
后来,又经过数次朝堂争斗,年轻的萧思摩终究没能赢得了狡猾的耶律直鲁古,不得已放弃了王廷的权力,直接带领六院部来了北疆。
由此才发生了之后的这些事情。
“是啊!”第三位老兵抹了把眼角,声音带着颤抖。
“萧王一生征战,为的就是北疆安稳、大辽的强盛,可到头来却被自己人算计,死得不明不白。”
“我们这些老骨头,这些年日夜盼着,就是想为萧王报仇,让那些害他的人付出代价。”
“如今大王活捉了耶律直鲁古,把这些仇人都押到萧王庙前,咱们总算能告慰萧王的在天之灵了。”
百姓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情绪也愈发激动。
有年轻人大声喊道:“杀了这些狗贼,为当年被他们害死的亲人报仇。”
还有人挥舞着拳头,朝着俘虏们的方向怒吼,毕竟当年王廷北伐,以及暗中蛊惑萧家内乱,可是造成了不少阴山百姓的惨死。
武卫军士兵见状,连忙上前维持秩序,才没有引发大的动乱。
耶律直鲁古被士兵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腿伤未愈的他每走一步都疼得额头冒汗,却不得不被推着向前。
听到百姓的斥责与老兵的议论,他的头垂得更低,脸色苍白如纸。
“这些贱民……竟然敢……”
他在心中疯狂嘶吼,胸腔里翻涌着难以抑制的怒火与屈辱。
这些贱民本是辽国人,是自己的臣民,却死心塌地追随萧思摩叛乱,背叛辽室,如今竟还敢在他面前缅怀萧思摩,将他这个正统君主视作仇敌。
可再大的恨意,也只能压在心底。
他如今连自身安危都难保,又怎能奢望百姓对他敬畏?
那些曾经的荣耀、权力、尊严,早已在他被俘虏的那一刻,碎得彻彻底底。
在他身后,摩诃末低垂着头,凌乱的头发和拉碴的大胡子遮住了脸庞,看不清神色,却能从他微微颤抖的肩膀看出他的恐惧。
秃儿罕太后则面色僵硬,脸颊上还隐约可见几道红痕。
此前她因拒不配合,被士兵扇了几个大逼兜,昔日的傲气早已被打得烟消云散,如今只能乖乖顺从,连头都不敢抬。
当所有人被押至庙前空地上时,武卫军将领一声令下:“跪下。”
众人虽有不甘,却在长枪的逼迫下,纷纷跪倒在地,唯有耶律直鲁古还想挣扎,却被身旁的士兵死死按住肩膀,强行按跪在地。
这一刻,他只觉得无尽的屈辱涌上心头。
论公,他是大辽菊尔汗,是萧思摩曾经的君主,即便萧思摩后来叛乱,也从未想过自己会以阶下囚的身份,跪倒在昔日臣子的庙前。
论私,他与萧思摩乃是兄长,如今却要在弟弟的灵前俯首称臣,这般落差,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他终究还是认了,越是高高在上的人,越惜命,越怕疼,他不敢反抗,也反抗不起。
而他那跪地的“噗通”一声,却像是重锤敲在契丹老兵们的心上。
“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