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掩埋在后山腰下。”
“类似之事,在后山田地和药圃区域,总计五口用于抛尸的水井之中,皆有发生!共计十七条人命!刽子手包括但不限于:接引者孙疤眼、执事豺狗、护卫赵览、先觉者玄狐、红鸟......”
周沐清每说出一条冰冷的记录,下方人群中的骚动就加剧一分。
她的话语比之前的“叶淮”更加直接,更加血淋淋。
当她说出“李翠儿”这个名字时,游行队伍中,一个原本就面色惨白、面容消瘦的老汉浑身剧震。
“翠儿?!我的翠儿?!”老汉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用尽全力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朝着半空中的周沐清和宇文汲的方向嘶吼,“大人!女神仙!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的翠儿不是下山去神京城了?!她是不是......是不是真的被......”他不敢说出那个词,老泪纵横,瘫倒在地。
“胡说八道!妖言惑众!!”宇文汲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了后背,他声嘶力竭地尖叫着,试图打断周沐清,做最后的狡辩,“这都是污蔑!是构陷!你们有什么证据?!”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
“证据?!”一个威严的声音从人群后方响起。
只见人群被一队甲士分开。
开封城主赵勋,微胖的身体一身戎装,面色沉凝如水,亲自带领着一队精锐的城防军士和城主府护卫,正抬着一口口崭新的棺椁,缓缓走来。
沉重的脚步声和棺木摩擦的声音,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一股肃穆而悲凉的气氛弥漫开来。
他们沉默地穿过自动让开道路的人群,经过那位几乎崩溃的李翠儿父亲身边时,赵城主抬手,队伍停了下来。
那老汉扑到一口口棺椁前,颤抖着手,凭借着微弱的血脉感应和模糊的记忆,发疯似的辨认着。
终于,在不知道第十几口棺椁前,他呆住了,随后发出一声哀嚎,整个人再次瘫软下去,昏厥在地。
那口棺椁没有完全盖严,缝隙中,隐约可见一截早已腐烂的衣裙,以及......衣裙下,一只纤细的脚踝骨上,戴着的一枚已经发黑、却依旧能看出原本样式的银质脚链。
那是他女儿十六岁生日时,他省吃俭用买了送她的礼物。
赵城主眼中闪过一丝沉痛的悲悯,示意士兵将昏厥的老汉小心抬到一旁救治。
他让这口棺椁留在原地,然后继续带领着队伍,沉默地将剩下的三十几口棺椁,一口一口,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了府衙大门前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