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洛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位仙子的性子,还真是......有点可爱。明明饿得前胸贴后背,嘴巴却比五师姐那口作为仙家法器的八卦鼎还要硬上三分。
他还是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道旁。此处恰好是个山坳,背风,官道旁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流过,水声淙淙。溪边长着几丛低矮的灌木,枝头沉甸甸地挂满了指头大小、红艳艳的野山楂果,像一串串小灯笼。
“这位仙子,”叶洛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温和平静,听不出丝毫揶揄,“学生看天色确实不早了,此处还算是背风临水,倒是个歇脚的好地方,不如就在此暂歇吧?”
周沐清梗着脖子没吭声,算是默许。她动作略显僵硬地翻身下马,依旧竭力维持着那份仙子的优雅仪态,只是脚尖落地时,似乎比平时虚浮了那么一点点。
她背对着叶洛,假装全神贯注地整理着马鞍上的系带,实则是在努力平复翻腾的心绪,同时盘算着该如何在这窘境中,既保住自己“仙子”的颜面,又能......解决那个眼下最恼人的、咕咕作响的问题?
叶洛将她那点别扭劲儿尽收眼底,也不点破,径自下马,朝着溪边那几丛挂满红果的灌木走去。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读书人特有的文雅气度,却又异常熟练地避开那些带刺的枝条,专挑那些那些熟透饱满、色泽最艳丽的果实。而指尖触碰到冰凉果实的瞬间,一种极其微弱、连他自己都几乎忽略不计的清凉感顺着手臂悄然流入体内——那是果实蕴含的微薄天地灵气。
他那特殊的“空谷”之体,无时无刻不在本能地、贪婪地汲取着外界任何一丝游离的灵气,所以这野果上本属于草本的天地灵气,哪怕微弱至极,也立刻被吸了过去。
然而,这缕灵气就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涟漪都未曾在他体内泛起。
唯一的“痕迹”,便是这些吸入的驳杂灵气,在穿过他这具奇异躯壳的过程中,被无形地强行淬炼、提纯,最终转化成一缕缕精纯到匪夷所思的本源清气,无声无息地弥散在他身周。
但这清气对他本身毫无用处,却会悄然影响周遭,这不,又返回到了那些野山楂中,将那红色晕的更加娇艳欲滴。
很快,他青衫的前襟兜起了一小堆红艳的野山楂,此时每一个都已经堪称仙家灵果的品质。
叶洛又走到溪边,选了一处水流相对平缓的浅滩。溪水清澈见底,几尾肥硕的青背河鱼正悠闲地在鹅卵石间游曳穿梭。
叶洛目光专注地观察着水面,然后从随身的书箱里取出一卷细韧的丝线和一枚打磨得光滑异常的小小骨钩。这些娴熟的野外生活技能,皆是拜当年跟随老秀才十几年风餐露宿的流浪生涯所赐。
他熟练地系好钓线,感叹幸亏提前做好这些,本意也是为自己垂钓静心所用,没想到此刻却派上了更实际的用场。
叶洛很快在附近寻了一根笔直的树枝,用随身小刀利落地削去旁枝末节,动作可以说十分娴熟。他挽起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结实的小臂,屏息凝神,动作带着一种沉稳的韵律感。丝线没入溪水,骨钩在水流中微微颤动。不多时,也不见有什么水花,他手腕一抖,一尾银鳞闪烁的青背河鱼便被提出了水面,在岸边的草地上奋力弹跳,鱼尾拍打着草叶发出“啪啪”的声响。
如此往复,岸边很快便多了三尾鲜活的收获。
周沐清虽固执地背对着溪边方向,但身为修士的敏锐感知,还是能让她将叶洛的一举一动清晰地“听”在耳中——摘果时枝叶的悉索声,溪水被搅动的哗啦声,鱼尾在草地上挣扎拍打的啪啪声......每一种声音都像一把小锤,敲打在她早已空虚翻腾的胃袋上。
她强忍着不去回头张望,可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