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怎么从桥上要返回学校,还是桥头杂货铺的老板周恒山大叔,来桥上义务巡查的时候,喊我说,孩子该回学校去上课了,我才回过神来。然后回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竟然发现她在老板马守义的米粉摊上嗦粉,于是就特点点了一碗米粉凑了上去搭讪她,看看她是不是我们云峰一中的学生。结果她就对我灿烂地笑了,很直接告诉我,她叫童欢颜,在一中高一三班,而我那一刻感觉更是神奇,因为我是高三一班。那时候,我很善于给自己找理由,来证明这是一次命中注定的相逢。”
可妮娜心细如发,竟然俏皮地问道:“我刚才看到你提到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周恒山大叔,另外一个是老板马守义,仿佛你对周恒山更多一些感情,对马守义似乎只是认识,但没有感情的因子在里面。”
龙空云侧过身子,看着妮娜微笑说道:“确实如此,在我们那个古镇,周恒山大叔是我们公认的大桥守护神,他年轻时代就在桥西头开杂货铺,一次他儿子不小心落水,就是桥上的一位游客看见,才被救了上来,否则就是悲剧了。从此他认为这座桥是显灵的,就不由自主地做起了看护人。据说,这座桥用了什么型号的水泥,什么型号的钢筋,以及每个桥墩的载重,甚至有多少根护栏,多少颗螺丝钉,他都一清二楚。桥面上就是有一粒小石子,他都会及时去拿掉。而这位老板马守义,是我们学校的‘万事通’,他卖米粉几十年,一中的事情,学霸学渣,美女校花,他都门儿清。他做的米粉确实做得非常好吃,也干净卫生,但他只是表明他的态度,如果不这样做,他的生意就不会好,学生吃坏了肚子他就没法在这里活下去了。这是一种生意精神,大家敬称他为‘老板’,但没多少感情的因素。而且他善于察言观色,我记得我在学生会那会儿,比我低一届师弟甄品德,是副县长的儿子,所以这位马老板看到他来吃米粉,就会多给码子,就是我们中国吃米粉的时候,使用的一种配料,如剁碎的猪肉,油炸的豆腐丝,或者油煎的鸡蛋等等。总之,他心头里有一本账,会清楚记得县城每一个来吃米粉的人,从吃米粉加码子这一点上,来判断那些学生是他需要巴结,那些学生是要现在做一些投资然后未来才会有回报的。比如后来,与童欢颜一个年级的吴苍笙,是我们学生会学习部的副部长,家境非常一般,就是成绩好,但这位马老板总是能恰到好处给他多加一勺码子,不过总会在叨叨中,有意无意地提醒他,以后要知恩图报,记得今天他给他多加的那一勺码子。”
妮娜只是耐心地聆听,她没有打断,显得津津有味,饶有兴趣。不过看到龙空云有点停顿了,才咯咯笑道:“看来,每一勺码子,都是投资。不过,这位甄品德同学,还有吴苍笙同学,应该后来是你的情敌吧?”
龙空云揽着她的肩膀,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他真是喜欢妮娜的这种智慧,拿捏到位,看破又说破,让他不至于尴尬。惬意地仰望了一阵哈佛的夜空,才缓缓说道:“当时谈不上是情敌,也谈不上是竞争对手,现在看,却确实如此,是我的情敌,这也是我现在从反思的角度来看,因何失去童欢颜师妹的原因之一。因为我已经是被他们两个一顿‘双棒齐下’的输出了,而我根本没有感知到危机的存在,以为和童欢颜是天命之子,就是一个自然的结果罢了。事实上,一切事物都是运动的,在运动中发展,态势都是不明显的,没有所谓‘天命之子’一样的、必然的答案。”
“幸好如此,否则我就没有机会了。”妮娜大方问道,“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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