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形锁在刑架上,两个东厂番子面无表情,正用三寸长的细针,慢条斯理地一根根扎进他的指甲缝里。十指连心,李安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豆大的汗珠混着血水滚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汇成一小滩暗红。
“说!”魏忠贤安然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一盏热气腾腾的碧螺春,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叶,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如何,“朝廷拨下的十万石赈灾粮,你经手之后,转头卖给了哪个粮商?差价吞了多少?”
“厂公……厂公开恩啊……下官、下官是一时糊涂,是为了填补织造局的亏空……”李安气息奄奄地辩解。
“亏空?”魏忠贤放下茶盏,拿起旁边火炉里烧得通红的烙铁,慢步走近,“你以次充好,采办的丝织品就贪墨了何其多?,灾民的活命粮你也要插手,你是真‘不拘小节’啊!”。
“滋啦——”一股皮肉焦糊的青烟冒起,伴随着更加凄厉的惨嚎,在地牢中回荡。
另一边,松江知府王化贞被倒吊在横梁上,脑袋一次次被按进满是盐水的木桶里。他刚刚经受不住水刑,已然招认,他如何与地方豪绅勾结,故意拖延修筑海塘的工期,待到海水倒灌,民田尽毁,灾民无以为生时,再以极低的价格强行收购土地,转手牟取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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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两……就为了区区十万两雪花银……”魏忠贤丢下烙铁,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和一种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意,“王大人,你可知道,因为你这一念之贪,松江府去年冬天,饿死了多少百姓吗?”
他转身对记录口供的李永贞吩咐道:“传咱家令谕,凡此次灾情中,趁火打劫,强占民田者,无论官绅,一律处斩,家产抄没。贪墨赈灾钱粮者,除家产充公外,妻女皆发配教坊司,以儆效尤。”
接下来的一个月,苏州、松江两府的官场,迎来了前所未有的血雨腥风。
魏忠贤“创造性”地使用了多种刑罚。他将贪官剥去官服,绑在特制的木架游街上,令受灾的百姓排队向其吐口水,美其名曰“洗心革面”。松江府同知张文明,被吐了三天三夜,精神彻底崩溃,不仅招出了所有赃款,还哭着喊着说出了将二十万两银子藏在祖坟棺材里的秘密。
更有甚者,他将一些嘴硬的官员剥光,与饿了数日的凶猛野狗关在同一铁笼中,只有老实招供,才能得到一块扔进去的肉骨头。太仓知州赵德明为了活命,不仅吐光了所有赃银藏匿地点,像疯狗一样攀咬,供出了上下勾结、同流合污的官员十七人。
每至深夜,都有密封的囚车悄无声息地从拙政园侧门驶出,直奔刑场或乱葬岗。一颗颗头颅被悬挂在苏州各处的城墙上,无头的尸体则被随意丢弃。苏州百姓在恐惧之余,更是暗中拍手称快,给这场景起了个名号——“九千岁开门,阎王收贪鬼”
血腥的清算还未结束,魏忠贤就开始了他最核心的任务——搞钱与恢复生产,向皇上展示他的能力。按皇上的密旨调松江方岳贡任松江知府,沈廷扬任苏州知府。处理后续赈灾,疏浚河道,安抚织工等事宜。‘九千岁’只管杀,不管埋。当然他这些都是按秘旨办理包括留下了四十万的赈灾款。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明面上的善政。暗地里,针对那些家资巨万却未曾卷入官场贪墨的富商大贾,魏忠贤使出了更阴狠的招数。
他派出手下番子,手持那份由宫廷匠人精心仿制、足以乱真的“前朝名画”或“古董珍玩”,直接找上那些盐商、米商、丝绸巨头的家门。
“九千岁偶得此宝,听闻阁下乃风雅之士,特命咱家送来,与阁下共赏。”番子的话说得客气,眼神却冰冷如刀,语气不容置疑,“九千岁说了,此乃‘雅贿’,阁下看着出个价,全当是为朝廷赈灾,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