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材，就像不同厚薄、不同部位的胗子。它的‘颜色’，它氧化皮脱落的程度，就是它告诉你，‘我准备好了’的信号。”

傻柱死死盯着那块红热的钢料，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淬火，就像你那爆炒的最后一下。”李青云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出锅’的时机，就是入水的瞬间。水温，就是你的‘锅气’。水温太高，相当于火太猛，表面瞬间冷却收缩太快，里面却还热着，一较劲，啪，裂了——就像你炒菜火太大，外面焦了里面还生。”

他拿起那个开裂的轴套：“这个，就是火太大，‘锅气’太旺。”

又指了指另外几个软趴趴的废品：“那几个，就是火候没到，‘胗子’还没断生就出了锅，自然软塌塌没嚼劲。”

一番精妙绝伦的比喻，如同醍醐灌顶，瞬间劈开了傻柱脑海中那团混沌的迷雾！

他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脸都涨红了：“我明白了！师父！我明白了！这淬火……这淬火它就是个‘爆炒’的功夫！得先会‘看料’，知道这‘胗子’什么脾气！再会‘看火’，知道它啥时候刚好！最后还得懂‘出锅’，知道啥水温能把它‘激’得又脆又韧！”

他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冲到炉子前，眼神灼灼地盯着火苗，嘴里念念有词：“这块料厚，相当于老胗子，得多烧一会儿，让它里外都吃透火……水温不能太高，得像文火慢熥那样，让它慢慢收汁……不对，是慢慢冷却！”

看着他这副魔怔了的样子，于莉和阎解睇都忍不住笑了。阎埠贵也抚着胡子，暗暗点头，心里对李青云这化繁为简、直指核心的教导方式佩服不已。

李青云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弧度：“道理懂了，就上手练。废品不怕，怕的是不动脑子。”

“哎！”傻柱响亮地应了一声，重新拿起一块钢料，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焦躁，而是充满了猎人般的专注和探索的欲望。他仔细观察着钢材在火中的变化，回忆着不同“食材”的特性，揣摩着那至关重要的“出锅”时机。

失败依旧还有，但他不再气馁抱怨。每一次失败，他都会拿着废品琢磨半天，对照着“火候”和“锅气”的理论找原因。

“这个‘胗子’还是急了点……”

“这次‘锅气’凉了，没‘激’起来……”

他嘴里嘟囔着旁人听来莫名其妙，他自己却乐在其中的“行话”，完全沉浸在了与金属对话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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