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发毛,他一页页看,目光停在第三页。
“系统调试费,四万八,周建民收,现金返三万。”
时间戳是去年十二月二十三号,下午五点十七分。他记得那天——周正平打卡记录显示,他五点十分就离开了办公室。
一个即将“调试系统”的人,提前下班?
他把笔往桌上一扔,靠进椅子里。不对劲。这笔账不是临时起意,是早就安排好的流程。周正平不是临时卷款跑路,而是按计划撤离。他甚至可能……早就知道风投要来。
那问题就来了——谁告诉他的?
他脑子里过了一遍合作社的人:会计组、采购组、运输队……有没有谁,和周正平走得近?有没有谁,最近行为反常?
想不出。
他起身走到墙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贴在墙上。又拿笔写下三行字:
证据在手,人在心不乱。
路断了,人没断。
等风来,不如造风。
写完,他退后两步,盯着看了半天。
老支书不知啥时候站在了门口,手里拎着个保温壶。
“想了一下午?”老头儿走进来,倒了杯热水递给他。
“线索全断了。”李慕白接过杯子,没喝,“人没了,账能对上,可没人在,法院都不立案。派出所现在就是走流程,等‘失踪满七十二小时’再升级。”
老支书点点头:“我听说了。村里开始有人说你逞能,说你搞合作社是瞎折腾。”
“让他们说。”李慕白冷笑,“人倒霉时,连放个屁都有人说是臭运。”
“可你得动。”老支书盯着他,“不动,人心就散了。你现在不是在找周正平,你是在抢时间。”
李慕白沉默。
他知道老头说得对。财务问题只是表象,真正危险的是信任崩塌。一旦大伙儿觉得这合作社要黄,哪怕他手里攥着铁证,也没人愿意再等。
他忽然想起昨夜那颗种子。黄金西红柿,一颗能育一亩高产田,可它从不张扬,只在土里默默扎根。
他低头看着那三行字,忽然笑了。
“支书,你说……咱们能不能不等警察找人?”
“你想干啥?”
“既然人找不着,那就查钱。”李慕白站直身子,“钱不会飞,它一定去了某个地方。只要它动,就有痕迹。”
“可你没权限查银行流水。”
“我不查。”李慕白摇头,“我让钱自己‘说话’。”
老支书眯眼:“你有招?”
“没有。”李慕白坦然,“但我有账本。一笔四万八的‘调试费’,打给一个注销三年的公司,收款人叫‘周建民’——这名字,跟周正平就差一个字。”
“你是说……他给自己洗钱?”
“不一定。”李慕白眼神亮起来,“但‘周建民’要是他亲戚呢?或者,干脆就是他化名?”
老支书皱眉:“可你连他有没有亲戚都不知道。”
“我知道他最后一次打卡时间。”李慕白拿起笔,在纸上画了条线,“五点十分离开,五点十七分打款。七分钟,够他干啥?回家?不可能。去银行?镇上最近的支行在三公里外,走路都得二十分钟。”
“那他在哪打的款?”
“在合作社。”李慕白斩钉截铁,“他用内部系统,远程操作。说明他权限没被锁,说明……咱们的财务流程,还有漏洞。”
老支书脸色变了。
这意味着,周正平不是孤身一人。他背后,可能有人配合,或者,至少有人没及时阻拦。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