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正道。”
他抬手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十七。早市刚过,菜还没上架,你这倒成了头一拨。”
“以后可能更早。”李慕白收起油纸,“只要路通,人不懒,天天都能赶这个点。”
王经理眯眼打量他:“你这路子,能天天走?”
李慕白没答,只笑了笑。那笑里没话,可话都在眼里。
回村路上,牛车走得轻快,王铁柱哼起了小调。苏婉清坐在车尾,捧着陶罐喝姜汤,忽然问:“你说李富贵知道了会咋样?”
“炸锅。”李慕白握着缰绳,“他以为咱们靠的是运气,结果咱们靠的是路子。他那点小动作,全白忙活了。”
话音未落,村口李家大院里一声脆响,茶碗砸地的声音顺着风飘出来。
李富贵站在堂屋中央,脸色铁青,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草图,边角写着“山径备抄·张大山藏”六个小字。他指着王大虎:“你不是说那路没人走,野得连兔子都绕道?怎么他们一个时辰就到了?”
王大虎缩着脖子:“我……我也纳闷,那路我走过,坑洼多,拐弯急,按理说比主道慢……”
“慢个屁!”李富贵一掌拍在桌上,“他们是抄了老路!这图上画的背阴坡,就是那条猎户道!”
他手指在草图上划过,从鹰嘴崖一路划到石脊沟:“他们走这儿,咱们走主道,差的不是路,是脑子!”
王大虎小心翼翼问:“那……咱们要不要也走那条路?”
“走?咱们不熟!”李富贵冷笑,“可有人熟。赵老汉走了一辈子,李慕白能知道,咱们也能知道。”
他把草图摊开,用砚台压住四角:“你带两个人,今儿就跟一趟。记下每道弯,每个坑,哪段能超车,哪段能设卡。我要让他们知道——”
他指尖重重戳在“背阴坡”三个字上:“——走得再快,也快不过被人堵在半道!”
王大虎迟疑:“可……要是被发现了……”
“发现?”李富贵狞笑,“咱们是查路线,又不是搞破坏。大白天的,谁敢拦?”
他转身从柜子里摸出个旧怀表,甩给王大虎:“拿着,记准时间。他们几点出村,几点过弯,几点进城,一分一秒都不能差。”
王大虎接过表,低头看了看,表盘上指针正指向十一点十七。
他喃喃:“这时间……跟王经理说的一样……”
“记住了?”李富贵盯着他,“明天他们走老路,咱们就走暗道。我要让李慕白知道——”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草图,狠狠按在墙上:“——新法子,压不过老势力!”
与此同时,李慕白正把牛车停在合作社院里。他跳下车,第一件事就是翻开“2”号篓,检查油纸是否破损。干草层完好,菜叶新鲜,连露水味儿都没散。
王铁柱伸头看了一眼:“成了,这老路能用。”
“不止能用。”李慕白把竹篓重新码好,“以后这就是主路。”
苏婉清拎着空陶罐走过来:“王经理没为难你吧?”
“没。”李慕白摇头,“他还问,这路子能不能天天走。”
“你怎么说?”
“我说——”他顿了顿,嘴角一扬,“路在人走,事在人谋。只要人不倒,路就断不了。”
苏婉清笑了:“这话该写在合作社门口。”
“不用写。”李慕白拍了拍车板,“做出来了,比写出来管用。”
他转身走向院角,从一堆备用竹篓里挑出一个,底部垫上双层油纸,内壁用炭笔轻轻刻了个“3”字。刻完,他吹了吹灰,把篓子摆进车厢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