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直接把皮球又给踢了回去,指尖在磨得发毛的文件袋上蹭了蹭 —— 那里面是医学会刚下发的中医传承调研通知,明天还要跟梁明远主任汇报。他不等屋里人再开口,已然站起身:“不好意思啊三位大爷,还有老太太,这个忙我真帮不上。我姐陈琴是街道办副主任,管的是邻里纠纷防疫,哪能掺和婚姻大事?国家都提倡婚姻自由,她更不能出面。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了。”
话音未落,他已拎起靠在门边的帆布包,蓝布衫的下摆扫过门槛上的青苔。许大茂见状急忙蹦起来,帆布腰带 “啪” 地撞在裤腰上:“陈大夫我送送您!” 话音未落已追出门,脚后跟差点踢翻门口的小马扎。
屋里顿时陷入死寂,八仙桌上的碧螺春还冒着袅袅热气,茶梗在水中竖得笔直。三大爷先回过神,手指头在桌沿飞快地划拉两下 —— 大抵是在算这事得罪陈墨的损失,随即摇摇头站起身,山羊胡随着脚步一颠一颠地往外走。二大爷喉结滚动着,想说些维持权威的场面话,最终只是捻了捻搪瓷缸盖子,闷头跟了出去。
转瞬之间,屋里只剩一大爷和聋老太太。夕阳从窗棂斜切进来,在老太太的拐杖头镀上层金辉。“老太太,我说什么来着?” 一大爷叹了口气,伸手把歪掉的椅垫摆正,“陈墨这孩子精着呢,哪会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平白恶了人家,以后院里求他看个病都难。”
老太太用拐杖头戳了戳地面,砖缝里的草叶簌簌发抖:“唉,我这不是替柱子着急么?三十岁的人了,连个暖炕的都没有。”“再着急也不能打陈墨的主意。” 一大爷蹲下身帮她拢了拢裤脚,“他方才说得在理,不如劝劝柱子,院里适龄的姑娘又不是没有,何苦盯着秦淮茹?”
拐杖在地上敲出三声笃响,老太太终于点头:“只能这样了。你送我回去吧,晚了路不好走。” 一大爷连忙扶她起身,两人刚迈出门,就见陈墨正跟着许大茂往后院走,蓝布衫的影子在青砖地上拉得老长。
三大爷站在中院老槐树下琢磨片刻,终究是舍不得前院凉棚下的那壶凉茶,背着手慢悠悠往回挪。二大爷却眼珠一转,径直奔向后院 —— 他方才在屋里没帮陈墨说话,总得找补回来,免得这大夫日后在医院给自家孙子穿小鞋。
许大茂家的木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时,陈墨刚接过娄晓娥递来的搪瓷杯。二大爷紧随其后跨进门,脸上堆着笑搓着手:“陈大夫,您别往心里去!找您来这主意可不是我刘海中提的,都是老太太一力主张……”
“二大爷客气了。” 陈墨指尖摩挲着杯沿,余光瞥见窗台上晒着的婴儿尿布,“我知道您的为人,断不会出这种主意。” 这话算是给足了台阶,二大爷顿时松了口气,又闲扯两句粮价,见丁秋楠抱着陈诺从里屋出来,才打着哈哈告辞。
他刚迈出门,许大茂立刻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兴奋:“陈大夫,您是没瞧见昨天那阵仗!比天桥的戏还热闹!” 娄晓娥端着盘炒瓜子过来,红着脸补充:“我也是听前院张大妈说的,闹得整个胡同都知道了。”
陈墨往藤椅上一靠,小黑立刻凑过来趴在他脚边,尾巴扫得地砖沙沙响。许大茂抓了把瓜子,嗑得噼啪作响:“昨儿下午贾大妈去西院借棉线,不知哪个嘴碎的跟她说,何雨柱天天给她家带饭菜是没安好心,八成是看上秦淮茹了。”
“带饭菜的事她不是早知道?” 丁秋楠把陈诺放在小推车里,指尖戳了戳女儿软乎乎的脸蛋。许大茂笑得眼睛眯成条缝:“以前是装糊涂!毕竟何雨柱带的饭菜她也吃,可被人点破了,老脸挂不住啊!回家就跟秦淮茹吵,秦淮茹哭得梨花带雨,说啥‘只想拉扯孩子长大,绝无改嫁心思’。”
娄晓娥往丁秋楠手里塞了把瓜子,接过话头:“贾大妈哪肯信?直接拎着笤帚就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