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亲明村镇进行了数次凶残的扫荡,杀戮甚众,试图彻底肃清后方。
这股清军虽非主力,但其行动无疑会牵制广东乃至湖广南部明军及义军的注意力,并可能威胁到桂东北地区。
“虏酋用兵,愈发狠辣周全。”
首辅瞿式耜面带忧色,“此乃断我臂膀、清剿后患之举。湖广战事未开,周边已先遭荼毒。”
“令兵部行文桂东北各州县,加强戒备,组织乡勇,凭险自守。
另,尝试联络粤北、赣南尚存的义军首领,许以官职钱粮,激励他们坚持抵抗,袭扰清军粮道,不必与敌硬拼,务求存活、拖延。”
朱由榔迅速做出应对,这些散落的抵抗力量或许微弱,但汇聚起来也能让清军后方不得安宁。
最让朱由榔警觉的,是第三份奏报,来自桂林城内。
近日士子聚集的茶楼书院中,出现一些“意味深长”的私下议论。
话题虽仍围绕科举、经义,但总有少数人将话头引向时局。
语气中充满对湖广战事的悲观,反复提及“悬殊”、“艰难”。
甚至有人隐晦引用钱谦益昔日的“天命”、“气数”之说,虽未敢公然非议朝廷。
但那种弥漫的疑虑、无力乃至隐约的妥协论调,如同阴湿的苔藓,在背光的角落悄然滋生。
更令人不安的是,锦衣卫初步探查发现,散播这些言论的,并非明显的清廷细作。
而多是以前科场失意、对现状不满的本土落魄文人,其背后似乎有模糊的金钱往来痕迹。
“哼,腐儒之见,戕害人心!”
瞿式耜听闻怒道,“必是北虏银钱开道,收买这些无行文人,乱我士林,毁我斗志!陛下,当立即严查捉拿,以正视听!”
朱由榔沉默了半晌,方才缓缓道:
“查,自然要查。赵城,给你三天时间,揪出源头,不管牵连到谁。但,止于此,不够。”
他目光扫过阁臣与都督府将领:
“刀剑可御外敌,却难防心贼。
北虏此计,毒辣之处正在于此。
他们不仅要在战场上击败我们,更要在人心上瓦解我们。
若桂林城内,为朝廷选拔人才的科举之地,却弥漫着失败沮丧之气,那才是真正的溃堤。”
“陛下之意是?”
严起恒问道。
“攻心之战,需以心破之。”
朱由榔断然道,“瞿卿,即刻以朝廷名义,在贡院外、主要街市,张挂醒目的‘战讯邸报’,每日更新。
只报我军部署之稳、将士之勇、地形之利、民心之向!
对于湖广战事,要强调‘坚壁清野,以守耗敌’,塑造‘胡虏虽众,难越雷池’的舆论!”
“其次,由礼部与翰林院牵头,组织几场公开的‘时务策论’与‘忠义诗文会’。
邀请忠贞敢言之官员、士林清望,还有此次赴考中名声较好的士子,畅谈抗虏之策,讴歌忠烈之行,批驳投降谬论!
要把气氛搞得热烈些,正气凛然些!让那些阴暗角落里的窃窃私语,无地自容!”
“再者,”
朱由榔看向赵城。
“锦衣卫在抓人的同时,也要‘制造’一些消息。
比如,多宣扬些徐啸岳将军铁骑精锐、装备精良的故事;比如,‘泄露’些朝廷已在筹划后续反攻的‘传闻’。
真真假假,务必要让城中百姓士子觉得,朝廷不仅有决心,更有底牌,前景并非一片黯淡!”
“臣等领旨!”
众人齐声应道。
“至于孙可望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