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桂林的永历朝廷和朱由榔而言,他们需要一场轰轰烈烈的大胜来鼓舞人心,鼓舞天下心向大明的所有人的人心。
同时也是一种震慑,尤其是震慑盘踞在浔州的陈邦傅,武冈的刘承胤以及湖广的何腾蛟。
夜里朱由榔并没有回到后宫寝殿,而是和徐啸岳一遍遍的查看圜殿内的桂林事态图。
看着憔悴的朱由榔,尤其是皇帝鬓角出现的几缕银丝。
不知为何,徐啸岳只觉眼角一酸。
烛光下隐隐有水雾弥漫。
这位年轻的皇帝陛下今年也就二十四岁,危难之际被一群各怀心思的大臣拥立,又一路辗转。
先是受内廷王坤、马吉翔与外臣丁魁楚等大臣的挟持,不得已忍辱负重,韬光养晦。
解决了这些乱臣贼子,外部建奴大军步步紧逼,内部各路将领,不听宣调,逐渐形成藩镇割据尾大不掉之势。
更有甚者还想继续效仿王坤、马吉翔之事,想要挟持掌控皇帝。
如此局势下,这位年轻的皇帝苦苦支撑。
想到这些,徐啸岳不着痕迹的擦了擦眼角,但这一举动被朱由榔敏锐的捕捉到。
自从穿越到现在,朱由榔始终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之中,尤其是对身边人的一举一动格外敏感。
明朝中后期的那几位皇帝莫名其妙的死亡,始终在提醒着他,这个时代的朝堂皇室危机重重,暗箭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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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夜深了,也该歇息了。”徐啸岳的声音打断了朱由榔的思绪。
“毅庵,你说焦卿此去能带回如何战果?”朱由榔声音很是疲惫,甚至有些沙哑。
徐啸岳身躯猛地一震,这还是皇帝第一次称呼他的表字,其中的荣宠不言而喻。
随即立刻深深作揖,语气带着惶恐与微微颤抖:“陛下!臣……万不敢当此称!军情紧急,陛下心忧国事,直呼臣名啸岳即可!”
朱由榔摆了摆手:“此处没有外人,毅庵不必拘礼,你告诉朕,焦卿此去能否打一场漂亮仗,朕…太需要一场胜仗。”
听到皇帝再次以字相称,不再纠缠于称呼,目光灼灼地看向皇帝,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
“陛下,焦将军勇烈冠三军,且对桂林周遭地形了如指掌。而罗成耀此人虽有谋略,但实则呆板,此人更擅冲锋厮杀,焦将军若是部下杀局,亲自引诱罗成耀,以罗成耀的性子必然中计深入。”
说到此处,徐啸岳略微停顿,似乎是给皇帝思索的时间。
“陛下,焦将军近段时间重整京营,此次带出去的三千战兵,其中一千为梧州老卒,一千为收拢各地而来的溃兵,剩下则是新军,但焦将军练兵得法,指挥调度有力,加之对桂林地形熟知,这三千人定能战胜罗成耀部。”
“陛下还请安心。”
朱由榔微微点头,徐啸岳的分析有理有据,但战争并非是一成不变的。
焦琏虽能征善战,且善谋略,但到最后仍是真刀真枪的厮杀。
朱由榔很担心短短一个多月训练的兵,真的能挡住罗成耀手下那些百战之兵吗?
且李成栋如今已经率本部大军离开梧州,向桂林而来。
原本的历史中,这一时期,李成栋只是遣部下千余军队进攻,规模并不大。
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穿越,改变了一些东西。
广西局势突然变得捉摸不定。
桂林能否挡住李成栋这一万主力进攻?
返回后宫前殿,朱由榔思虑万千,彻夜未眠。
又是两日后,一封前线捷报进入桂林,负责带回捷报的是此前在两军阵前喝骂罗成耀的百户陈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