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府库几乎被搬掠一空,值钱的东西都没了。守军也跑得一干二净,连抵抗都没有。末将随即下令,对龟兹都城实行军管,派传令兵火速返回昭武新城,向张良先生汇报,请求尽快调派文官前来接管。目前,我已令百姓各归其家,不得随意走动,每日按人头定量发放口粮,以安民心。大军主力依旧驻扎城外,城内仅留必要守备力量。至今为止,一切正常,百姓还算顺从,并未发生任何叛乱。”
“……”项羽沉默了。他站在原地,高大的身躯像一尊铁塔,但脸上那错愕、难以置信、最终化为极度郁闷和恼火的表情,却让周围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跑了?!
他心心念念的罪魁祸首,那个他准备拿来试戟的龟兹王绛宾,居然……居然就这么望风而逃,鞋底抹油,溜了?!
不费一兵一卒,一座西域大城,就这么“和平”地拿下了?甚至连一场像样的战斗都没发生?
这简直……简直是岂有此理?!
项羽感觉一拳打在了空处,浑身澎湃的战意和力量无处发泄,憋得他几乎要内伤。
他想象过无数种攻克龟兹的场景,血流成河、炮火连天、阵前斩将……唯独没想过是这种!对方连打都不敢打,直接弃城而逃!这算什么?这让他项羽的勇武何存?!
“混账东西!无胆鼠辈!就凭他这怂样,也配称王?!”项羽终于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声音中充满了鄙夷和失望。
赢礼等人面面相觑,不敢接话。他们其实觉得这样挺好,兵不血刃拿下大城,减少了将士伤亡,完成了战略目标,这可是大功一件啊。怎么侯爷反而一副吃了大亏、极其不爽的模样?
就在这时,营外再次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而且不止一骑!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辕门外,接连有风尘仆仆的秦军传令兵飞驰而来,一个个脸上都带着与赢礼之前类似的、混合着兴奋和困惑的表情。
那些传令兵看到项羽的王旗和本人在此,纷纷滚鞍下马,快步跑过来单膝跪地:
“报——!侯爷!赢旅长!尉犁国报!尉犁王及贵族昨夜弃城西逃,尉犁国已空,我军已实施军管!”
“报——!危须国报!危须城已空,国王不知所踪,疑似西窜!”
“报——!山王国报……”
“报——!精绝国报……”
“报——!乌孙国报……”
……
一连十三骑!十三封军报!
内容惊人的一致:原本陈兵边境,或据城而守的西域各国,在短短数日之内,仿佛约好了一般,国王带头,官员贵族紧随,携带大量财物兵马,弃城而逃,方向无一例外,全是向西或西北!
这些国家,加上之前的龟兹,正好是除了姑墨之外,最初参与“抗秦神圣同盟”的十四国!
秦军几乎是在没有遇到任何抵抗的情况下,“接收”了一座又一座空城!速度之快,场面之诡异,令所有前线将领瞠目结舌,这才火速派传令兵向主帅项羽汇报。
项羽和一众军官听着这一连串的汇报,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错愕,慢慢变成了恍然,最后只剩下一种啼笑皆非的荒谬感。
大帐前一时鸦雀无声,只有西域的风卷着沙尘呼啸而过。
良久,项羽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嘴角扯出一个不知道是笑还是怒的古怪表情:“呵……呵呵……好,好得很!跑得真干净!真他娘的整齐!”
他现在彻底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拜他在姑墨城外那场“无聊”的骑兵屠杀所赐!
那场战斗,他用绝对碾压的武力,特别是那令人绝望的火器优势,在极短时间内全歼了联军近四千骑兵。
那种毁天灭地的威力,那种西域人根本无法理解的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