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白令海峡,寒风如刀割般刮过冰原,却挡不住营地的热闹。郭龙的船队率先抵达,士兵们踩着冰碴搭建营寨,冻土被铁镐凿得“当当”作响;郑云的船队紧随其后,带来的猪羊在冰原上乱跑,惊得海豹纷纷钻进冰缝;澳洲的三艘破冰船最后到达,船身的热气融化了周围的积雪,形成一圈圈蒸腾的雾气,远远望去如仙境一般。
赵时赏的先头部队已在此等候。他让人在冻土层下埋了黑油管道,每隔十里就建一个加热站,炉膛里烧着特制的煤块——这是王二老兵发现的宝贝,黑亮的石块被火一点就着,热量比黑油还持久。“将军您看,”赵时赏掀开地窖的门,里面的铁桶码得整整齐齐,“这里的黑油比贝加尔湖的还稠,一凿就冒!”说着让人点燃管道口,青蓝色的火焰窜起丈高,映得他脸上的冻疮都红了。
移民们很快安顿下来。有经验的老农在暖棚里种下稻种,嫩绿的芽儿怯生生地探出头;铁匠们支起炉子,用带来的钢条打造农具,火星溅在冰面上,瞬间凝成细小的冰珠;连犯人们也有了事做,他们被派去凿冰捕鱼,网起的鳕鱼堆在冰窖里,像座银色的小山。最令人振奋的是,王二在冻土下挖出的煤层,竟绵延数十里,足够全军烧十年。
我让人把各路人马的布防图汇总起来。郭龙的三万老兵驻守海峡西侧,用雪块和钢条筑起三座堡垒,互为犄角;郑云的屯田兵在中部开垦,建起二十座暖棚农场,第一批青菜已冒出嫩叶;赵时赏的玄鸟队则往来巡逻,翅膀上的铃铛声在冰原上回荡,成为传递消息的信号。当最后一面“汉”字旗在乌拉尔山脉升起时,我突然想起文天祥的《正气歌》,那句“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或许说的就是此刻吧。
夜里的营地篝火点点,像散落在冰原上的星。移民们围着炉子唱客家山歌,玄鸟队员们在空中盘旋,翅膀带起的气流让火焰忽明忽暗。郑龙端来一碗热奶茶,奶皮上结着层薄冰,他却一饮而尽:“将军,等开春了,咱们再往北极深处走,把旗子插到那冰海的尽头!”我望着他冻得通红的鼻尖,突然觉得这冰原上的每一粒雪,都藏着不灭的正气——它在钢与火的淬炼中凝结,在汉人的血脉里传承,终将在这片冻土上,开出最坚韧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