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啊……他去年就是被这铁盔下的人杀的……今天总算看到报应了……”
接下来的日子,厦门港成了抗元的心脏。消息传开后,江南的义军纷纷来投,码头每天都挤满了背着行囊的青壮,有农夫、有工匠、有读书人,甚至还有曾在元军里当兵的逃兵。新兵被分批送往金门岛,由郑龙按“实战化”标准操练,滩涂上的喊杀声从早到晚不绝于耳。
军器监的工匠们围着缴获的回回炮彻夜不眠。我带着他们拆解炮身,在原有的炮膛基础上加长三寸,内壁刻上螺旋膛线,炮尾的药室改用锡铜合金铸造,还在炮身加装了散热的铜片。“将军您看,”老工匠举着新铸的炮管,“这合金比例按您说的,铜六锡三锌一,既好铸又抗炸,装药量能比原来多两成!”试炮那天,铁弹呼啸着飞过海面,落在五里外的小岛上,炸起的水柱比桅杆还高,连见惯了大场面的郭龙都看得咋舌。
站在“正气号”的船楼,我望着港内日益壮大的船队,望着士兵们操练的身影,突然想起文天祥在泉州港吟诵的诗句。伸手摸出贴身收藏的半卷《正气歌》手稿,那是从元军斥候的行囊里搜出的,纸页虽已泛黄,“人生自古谁无死”七个字却依旧滚烫。
“文相,等着我们。”我低声道,海风卷起战袍,带着新铸火炮的硝烟味,“这未完的诗,我们会替你续写;这未竟的路,我们会替你走完。”
港外的号角声再次响起,那是郑龙在操练新入伍的水兵。我握紧腰间的“断水”剑,剑鞘上的纹路被摩挲得发亮——下一站,无论阿术逃到哪里,我们都会追下去。因为我们守护的,从来不止一个人,而是一个民族刻在骨血里的正气,一首永远不会写完的《正气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