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水寨惊弓(3 / 4)

老茧硌得人生疼,“青钨石胆就剩这半袋了!赵队长刚才派人来说,老矿点挖空了,就等新矿脉图呢!要是再没石胆,突火枪就成烧火棍了!”

我心里更沉了,赵队长跟着文大人打了三年仗,胳膊上挨过元军一刀,至今留着疤,绝对可靠。可矿脉图是凌波抄的,刚才那狼头吊坠,还有这块碎布……“李铁匠,”我按住他的肩膀,“矿脉图刚才让小吏送过来了?”

“送是送来了,”李铁匠挠挠头,“可我瞅着有点怪,图上标的新矿点在鹰嘴崖,那地方去年山洪冲过,哪还有矿?我正想去找文大人问问……”

“别去!”我赶紧拦住他,腰间的剑突然震颤得厉害,剑鞘上的云纹白光越来越亮,“那图有问题!”话音刚落,就见个小兵连滚带爬地冲进院:“李铁匠!刘云小哥!赵队长派人回来了!就剩口气了!”

我们赶紧跟着小兵往偏院跑,就见个采矿队的弟兄躺在草席上,胸口插着支箭,箭头是黑的。见了我,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嘴里“嗬嗬”地冒着血泡:“图……假的……鹰嘴崖……是陷阱……元军……好多……”话没说完,头就歪了下去。

白砚突然指着他的腰带:“你看!”那弟兄的腰带上缠着块布,和白砚捡到的碎布一模一样,只是更完整些,上面除了狼头,还绣着个歪歪扭扭的“凌”字。

“凌波!”我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剑鞘上的云纹突然炸开层白光,顺着手臂往脑子里钻,眼前竟浮现出幅画面——鹰嘴崖下,元军举着火把围着采矿队,赵队长被绑在树上,一个穿浅绿布裙的女子站在元将身边,手里正扬着矿脉图……

“文大人在哪?”我猛地攥紧剑,剑心的悸动越来越烈,像是有股力量要破鞘而出。

“在水寨清点伤亡,”白砚已经搭好了箭,“我去报信!”

“不用,”我转身往外跑,“你去州学告诉欧阳夫人,把所有妇孺转移到密道。我去鹰嘴崖。”

刚跑出军器监,就见文天祥带着亲兵迎面走来,他战袍上沾着血,手里的长枪还在往下滴水。“我都知道了,”他看着我,眼神沉得像章江的水,“李恒想用采矿队引我们去救,好趁机夺水寨。但赵队长不能不救。”他从怀里掏出块玉佩,上面刻着“忠”字,“这是后山密道的令牌,从那里去鹰嘴崖能近一半路。带五十人,记住,能救多少是多少,别恋战。”

我接过玉佩时,剑心突然发出声轻吟,玉佩上的“忠”字竟和剑鞘云纹合在了一起,泛起层暖光。“剑心认忠义,”文天祥拍了拍我的肩,“去吧,让他们知道,虔州的骨头,比青钨石还硬。”

带着五十个弟兄钻进后山密道时,日头已经往西斜了。密道里又黑又潮,火把的光只能照见身前几步,脚下的石子硌得脚生疼。剑心在手里越来越烫,像是在指引方向,每当岔路出现,剑鞘上的云纹就会往正确的方向亮。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透出光亮,还夹杂着兵刃碰撞的脆响。

“到了!”我示意弟兄们熄灭火把,贴着岩壁往外挪。鹰嘴崖下的空地上,果然围着百十来个元军,火把把人影投在崖壁上,忽大忽小的像鬼魅。赵队长和十几个采矿队的弟兄被绑在木桩上,身上都是伤,可没人哼一声。而站在元将身边的,正是凌波。

她换了身深色短打,手里的矿脉图被风吹得哗哗响,脸上哪还有半分平日的温和,嘴角勾着抹冷笑:“赵队长,识相的就说藏石胆的地方,不然这鹰嘴崖,就是你们的坟。”

赵队长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呸!汉奸!文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元将突然笑了,手里的弯刀在火把下闪着光:“等我们占了虔州,文天祥自身都难保。凌波姑娘,还是按约定,找到石胆,我保你去大都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