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距离观礼台还有百步之遥时,所有骑兵齐声呐喊:“杀!杀!杀!”
那声音浑厚有力,一声高过一声,响彻云霄,像是要把天上的云都震散。声浪一波接一波地涌来,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胸腔。
观礼台上的木板剧烈地震动起来,一些小物件从桌案上滚落。
许多大臣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有个年纪大的官员手扶着柱子,嘴唇微微颤抖,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
“娘啊……”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吓得哭了起来,小手拼命地扒着母亲的衣襟,整个人往母亲怀里钻。
“别怕,别怕,这是咱们大宋的军队。”母亲紧紧抱住孩子,用手捂住他的耳朵,但自己的声音也在发颤,“不会伤人的,不会伤人的……”
她的手臂抱得很紧,身子也微微颤抖着。
旁边一个汉子咽了口唾沫,喃喃道:“这就是边防军……这就是边防军啊……”
骑兵队伍经过观礼台前方时,忽然齐刷刷地变换队形。前排骑士猛地勒紧缰绳,战马前蹄腾空,发出长长的嘶鸣。
后排骑兵从两侧分流而过,整个队伍瞬间分成三股,又在百步之外重新汇合。那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显然是经过无数次操练的。
西夏使者的脸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他死死地抓着椅子扶手,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靠,想要离那些骑兵远一些。他的喉结滚动了好几次,额头上的汗珠连成了一片。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前菜。
真正的高潮,在最后一个方阵出场时到来了。
火器营。
这支队伍一出现,观礼台上的窃窃私语声骤然一静。
他们穿着与其他部队完全不同的红色军服,在一片黑色戎装的包围下显得格外醒目。
阳光照在那些红色的布料上,反射出明亮的色泽。
整齐的队列中,没有长枪,没有战马,肩上扛着的是一杆杆黑黝黝的铁管子,看起来和普通的武器全然不同。
“那是什么东西?”一个身着青色官袍的大臣探着身子问身边的人。
“不知道啊,”另一个人摇摇头,压低声音说,“听说是陛下新造的神兵利器……”
“神兵利器?就那铁管子?”
“嘘,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像潮水一样在人群中涌动。有人伸长了脖子往前看,有人踮起脚尖,还有人干脆站了起来。观礼台上一时有些骚动,直到侍卫轻声提醒,众人才稍稍安静下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火器营的方阵在阅兵场的中央停了下来。
士兵们的脚步声整齐划一,落地时扬起了一小片尘土。
他们站得笔直,目不斜视,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那些好奇和疑惑的目光。
一位年轻的军官站在队列前方,他的脸晒得黝黑,眼神锐利。他伸手握住腰间的佩刀,用力一拔,刀身出鞘时发出清脆的铮鸣声。
“预备!”他的声音洪亮,在空旷的阅兵场上回荡。
刷的一声,所有士兵齐齐动作,将肩上的火枪取了下来。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那些黑色的铁管子在他们手中翻转,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
“举枪!”
枪口抬起,对准了远处的靶子。阳光斜斜地照在那些黑洞洞的枪口上,泛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冷光。
数百支枪同时抬起,那场面竟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观礼台上一片死寂。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全都闭上了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有个文官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