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礌石和密集的箭雨给硬生生地砸回去,留下一地的尸体。
宋军就像一只缩进了壳里的乌龟,任凭你怎么敲打,就是不出来。
而到了夜晚,攻守之势便瞬间逆转。
黑夜,成了宋军的天下。
每当夜深人静,金军刚刚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入梦乡时,宋军的袭扰小队就出动了。
他们三五成群,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摸到金军大营的边缘。
“嗖”的一支火箭射出,点燃一个粮草堆。
“噗嗤”一声轻响,一名打盹的哨兵便捂着喉咙倒下。
有时他们甚至什么都不干,就是几十个人摸到营门附近,突然一起敲响铜锣,大喊几声“宋军来劫营啦!”,然后扭头就跑,留下一整个军营的鸡飞狗跳。
金军被折腾得苦不堪言。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宋军营地里的轻松氛围。
士兵们白天轮流上城墙防守,扔扔滚木和石头,就像在干农活。
到了晚上,就轮流出去“搞破坏”。
那些从袭扰任务中回来的小队,总会成为众人追捧的英雄。
“嘿,哥几个,猜我们今晚干了啥?”一个满脸黑灰的士兵,得意洋洋地对围上来的同伴炫耀。
“我们把金狗的帅旗给烧了半截!哈哈哈!”
另一个士兵不甘示弱地说道:“那算什么!我们摸进他们的马厩,把几十匹战马的尾巴毛都给剪秃了!明天早上够他们哭的!”
士兵们互相吹嘘着今天的“战果”,营地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而对岸的金军大营,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完颜宗干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
他眼圈发黑,眼球布满血丝,原本暴躁的脾气变得更加喜怒无常,看谁都不顺眼。
每天,他都要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斩杀好几个手下。
“饭桶!都是一群饭桶!”
“连几个南朝的毛贼都防不住,本帅养你们何用!”
他的咆哮声,成了金军大营里最常听到的声音。
金军的普通哨兵更是苦不堪言。
他们白天要参与攻城,累得半死。
晚上还要提心吊胆地站岗,精神高度紧张,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夜里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吓得魂飞魄散。
好几次,有哨兵把草丛里窜出来的野兔子当成了宋军的刺客,吓得大声尖叫,结果引得整个营地一阵大乱,最后发现是虚惊一场。
这种事多了,金军的士气一天比一天低落。
完颜宗干的脑子里,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如何才能攻破对面的乌龟壳,将张叔夜碎尸万段!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北路军牢牢地吸引在了滹沱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