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田讼(4 / 5)

,沿垂直河道方向(标注长度b),连接斜边(标注长度c)。清晰构建直角三角形Abc。

4.分水点标注:在河道线上,精确标注出新分水点p的位置,并画出从p点指向两岸核心灌区的示意水渠线(L西、L东)。

5.核心公式:在图旁空白处,刻下最关键的、永恒不变的证明:

“勾股定理:勾2(A2)+股2(b2)=弦2(c2)!”

“东西水权比:水西:水东=(S西*h西*系数):(S东*h东*系数)=w西:w东(权数比恒定)!”

“分水点p,使|w西*L西-w东*L东|最小,得水最公!”

整幅图线条简洁、逻辑分明、比例精准,将复杂的计算过程,以永恒的石刻几何语言,直观、不可篡改地呈现出来!阳光照射在冰冷的石刻线条上,反射出理性的光芒。

石碑被牢牢树立在新分水点的河岸高处,正对着那根系着红布的木桩。那幅巨大的几何证明图,如同沉默的法官,俯瞰着河谷。

周鸣看向羊舌肱和祁午:“新闸按此点位置,由两族共出人力,三日之内筑成。分水比例,依碑文权数比,由司寇府派员监督执行。此法,尔等…可服?”

祁午率先抱拳躬身,声音激动:“先生以天地为尺,以数理为衡,祁氏…心服口服!定当遵碑而行!”他身后的祁氏族人也纷纷放下武器,面露信服。

羊舌肱佝偻着背,颤巍巍地走到那巨大的石碑前。他浑浊的老眼,努力地、一遍遍地扫过碑阳那力透石背的“至公分水”四字,又艰难地移到碑阴那看似天书、却充满奇异力量的几何图形上。他伸出布满老茧、如同枯树皮般的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冰冷的、刻着“勾2+股2=弦2”的石痕。他看不懂那些符号,但他看懂了那贯穿石碑的笔直基线,看懂了那精确的角度,更感受到了那份超越宗族私利、直指天地至理的…公平!

良久,老人缓缓转过身,对着周鸣,对着河谷两岸所有屏息凝望的人,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他抬起头,老泪纵横,那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千年的疲惫与释然,在寂静的河谷中回荡:

“不患寡…而患不公!”

“今…公矣!”

“公矣!”

“公矣!”

羊舌氏的族人们,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喃喃重复着族老的话,手中的棍棒、耒耜纷纷跌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许多人掩面而泣,那不是悲伤,而是积压太久的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名为“公平”的出口。

一场迫在眉睫的血战,消弭于无形。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随着涑水流淌,迅速传遍了晋南大地。那尊矗立在河岸、刻着神秘几何图形的《分水碑》,成了比任何巫祝之言都更具权威的“神物”。

数日后,新闸筑成。清澈(尽管依旧不多)的涑水,按照碑文所刻的权数比例,汩汩流入东西两岸新开挖的水渠。濒死的禾苗,贪婪地吮吸着这“数理之公”带来的甘霖。

更深远的变化,在民间悄然滋生:

*田间地头,开始有人模仿着《分水碑》上的图形,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着直角和线条,争论着“勾三股四弦五”的奥妙。

*乡邑集市上,原本只有木匠、石匠才用的矩尺(曲尺),突然变得抢手起来。农夫们发现,用这带直角的工具丈量田亩边界、规划田垄,竟比目测和步量精准公平得多!

*一些头脑灵活的年轻人,甚至开始琢磨用绳子打结标记长度(简易绳尺),用悬挂的重物确定垂直(简易铅垂线)。“丈量学”这个原本只存在于官府和匠人之间的生僻词,竟在晋南的农夫口中流传开来。

*昔日因田界、水渠模糊不清而争吵不休的邻里,如今争执时,第一句话往往变成了:“取矩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