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漕渠迷踪(3 / 4)

的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残忍:“上!还是老规矩,速战速决!抢粮,杀人,烧船!”

数十条黑影如同鬼魅般从野狐渡口滑入水中,驾着轻便的皮筏和小舟,悄无声息地、极其熟练地借着湍急水流的掩护和混乱的灯光,从多个方向迅速包抄、贴上了那三艘“搁浅”的漕船!登船钩索抛出,沉闷的撞击声和短促的惨叫声响起!

“得手了!”屠岸心中狂喜,率先跃上为首漕船甲板。然而,脚下触感却异常松软!他挥刀劈开一个扑来的“老卒”,那“老卒”竟不堪一击地倒下,毫无抵抗之力!屠岸心中警兆陡生,猛地用刀挑开甲板上覆盖粮袋的油布——

“不好!中计!”屠岸魂飞魄散,厉声嘶吼,“撤!快撤!”

但为时已晚!

“咻——砰!”一支拖着刺耳尖啸的火箭,如同信号,撕裂了浓重的黑暗,直射苍穹!

盘蛇湾上游,狼跳涧口。三艘轻捷如飞的舸船,如同离弦之箭,鼓满风帆,顺着急流俯冲而下!船头,郤至身披重甲,目光如电,手中长戟直指前方:“杀!”

下游,雁栖荡中,另外三艘舸船也如蛟龙出水,逆流而上,封死了劫匪退路!强弓劲弩的弓弦震动声瞬间连成一片,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般射向河心那些惊慌失措的劫匪皮筏和小舟!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中箭落水。

“登船!杀光贼子!”郤至的舸船狠狠撞上一艘劫匪小舟,他如猛虎般第一个跃上漕船甲板。伏兵甲士如下山猛虎,挥舞着戈矛剑戟,扑向刚刚登船、立足未稳的劫匪。战斗瞬间白热化。漕船甲板成了血腥的修罗场。郤氏死士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装备精良。而劫匪虽悍勇,但突遭伏击,心神已乱,加之人数劣势,迅速被分割包围,节节败退。

屠岸目眦欲裂,挥舞长刀拼死抵抗,砍翻两名甲士,嘶吼道:“弟兄们!是霍邑的爷们就死战到底!先大夫不会亏待…”话音未落,一支劲弩从侧后射来,穿透皮甲,狠狠钉入他的后心!屠岸身形一僵,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带血箭镞,轰然倒地。

战斗结束得干净利落。劫匪被全歼,无一逃脱。俘获皮筏小舟七艘,缴获兵器数十件。

周鸣登上血迹斑斑的漕船。郤至正指挥士卒清理战场,查验尸体和缴获。他拿起一把从劫匪尸体上搜出的青铜短剑,剑格处,一个清晰的、被刻意磨损过但痕迹犹存的阴刻徽记映入眼帘——那是一只抽象化的、狰狞的狼头!

“霍邑先氏家徽!”郤至咬牙切齿,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一丝快意。

另一名士卒从屠岸尸体上搜出一个油布包,呈给周鸣。里面是一块半截的青铜虎符,以及几封用密语书写的帛书指令。周鸣快速扫过,虽不能尽解其意,但其中反复出现的“霍”、“粮”、“速”等字,以及发令的日期笔迹风格,足以形成致命的证据链!更有被俘的轻伤劫匪在死亡威胁下,痛哭流涕地指认屠岸乃霍邑私兵统领,受先榖心腹直接指挥!

铁证如山!

数日后,晋国军府。气氛凝重如铅。

赵盾高坐,面沉似水。先榖跪在阶下,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身体微微颤抖。荀林父、栾书、士会等诸卿分列左右,神色各异,或震惊,或鄙夷,或若有所思。

周鸣平静地陈述完整个诱捕过程,将染血的狼头徽记短剑、半截虎符、密信帛书、以及劫匪画押的口供,一一呈上。

“先榖!”赵盾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如同重锤砸在先榖心头,“私蓄甲兵,伪装盗匪,劫掠国赋军粮!此乃叛国重罪!你,还有何话说?!”

先榖浑身剧震,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嘶声道:“上卿!这是构陷!是郤至!是周鸣!他们联手构陷于我!这些…这些证物皆可伪造!定是有人欲除我而后快!”他挣扎着,试图做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