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遗愿(2 / 4)

乎要贴到水面,像落叶一样被漩涡死死拽着往中心靠,最后在剧烈的撞击中碎裂,木屑、货物、雾介晶石与海水一同被卷入黑暗,连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谢先生当时正在港口最高的观测塔上记录雾海气流,他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没有丝毫犹豫,毫不犹豫地催动了全身雾介。观测塔顶端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那光芒比正午的太阳还要夺目,一道半透明的防护屏障以观测塔为中心迅速展开,如同巨大的穹顶,想护住雾港的核心区域,护住那些还未来得及逃离的人。可那漩涡的力量实在太恐怖了,白光刚亮起不过瞬息,就被墨色雾气狠狠撞碎,屏障如同玻璃般四分五裂,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紧接着,观测塔在轰鸣声中轰然倒塌,砖石飞溅,我看见谢先生的身影被倒塌的横梁裹挟着,卷入黑色雾气中,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挣扎的动作,像一片无力的羽毛,连一声呼救都没能传出,就彻底消失了,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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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墨先生本已上了救生船,船桨都已经划动,船身已经驶出了码头数丈远,可他回头看见观测塔倒塌。”林知夏的哭声再也抑制不住,放声悲恸,几乎要喘不过气,胸口剧烈起伏,泪水模糊了视线,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当时的画面,“他嘶吼着,声音嘶哑得不像样子,冲向自己亲手打造的那艘小渔船——那是他最宝贝的船,耗费了三个月的心血,船身融入了最精纯的雾介晶石,是雾港最坚固的小渔船。他想驾着船去救人,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哪怕明知是飞蛾扑火。可那小渔船在汹涌的雾海中根本不堪一击,刚驶出去没多远,就被漩涡的吸力扯得粉碎,木屑纷飞,老墨先生的身影在海浪中挣扎了一下,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抓住,被无情的黑雾瞬间吞没。我趴在救生船的船舷上,拼命地喊他,喊得嗓子都哑了,眼泪流干了,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哭声和海浪的咆哮,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我眼前消失,那种无力感,比死还要难受。”

“漩涡越来越大,像一张不断扩张的巨嘴,一点点侵蚀着雾港的边缘。码头的栈桥被连根拔起,粗壮的木桩在漩涡的力量下如同牙签般脆弱,被轻易折断;仓库的墙体轰然坍塌,里面存放的货物、工具、粮食被海水裹挟着卷入漩涡;那些矗立了百年的建筑、那些熟悉的街巷、那些承载着无数人回忆的地方,都被雾海一点点吞噬。海水漫过码头,漫过街道,漫过工坊的门槛,将一切痕迹都冲刷干净,只剩下一片浑浊的汪洋,再也找不到雾港曾经存在过的证据。”

“我趴在船舷上,回头望去,曾经繁华热闹、充满烟火气的雾港,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海面,连一块完整的木板、一片漂浮的布料、一颗散落的雾介晶石都找不到,仿佛那里从来没有过一座港口,从来没有过那些鲜活的人,从来没有过那些温暖的回忆。”

“李砚回来的时候,雾港旁的漩涡已经散去,海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甚至比以往更加平静,平静得让人窒息。我也躲着的礁石上,对着空荡荡的海面发呆,从日出站到日落,又从日落到日出,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他想找谢先生,却只看到一片海水;想找老墨,却连一块地基都找不到;想找一个可以祭拜的地方,却连一点骨灰、一件遗物都寻不到。”林知夏深深躬身,泪水砸在地毯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声音带着无尽的绝望,几乎要耗尽她所有的力气,“他这一路穿越雾海,遭遇了无数凶险,数次濒临死亡,支撑他活下来的唯一信念,就是找到能复活谢先生和老墨先生的人。若是连陛下您都无能为力,那他这世上,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李砚上前一步,再次躬身,额头几乎要触碰到地毯,背脊在沉重的悲痛与威压下微微颤抖,却依旧保持着最后的倔强,声音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