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连忙停下勺子:“老墨,你也吃,这碗我吃不完,你分一半。”
“我不饿,昨晚喝了粥,现在还撑着呢。”老墨摆了摆手,把李砚的碗往他跟前推了推,眼神里带着疼惜,“你多吃点,一会儿从这儿到浅雾渡口,得走小半个时辰,都是碎石路,费体力,别到了渡口没力气找船。”他嘴上这么说,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在寂静的屋里格外清晰,让他的脸微微泛红。
李砚没拆穿他,只是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几口就把碗里的糊吃了大半,然后把剩下的小半碗往老墨手里塞:“我真吃饱了,你看我肚子都鼓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语气里带着少年人的执拗,“你要是不吃,这粥就浪费了,墨婶要是知道了,该说你了。”
老墨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又听见“墨婶”两个字,眼眶微微发热,只好接过碗,小口喝了起来。谷物糊的温度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他心里发颤,好像妻子还在身边,看着他吃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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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东西,两人开始收拾东西。老墨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旧木箱,箱子是用硬木做的,表面的漆已经掉得差不多了,露出里面的木纹,边角被磨得发亮,锁扣早就坏了,用一根粗麻绳捆着,绳子上还沾着点旧渍。他解开麻绳,打开箱子,里面没什么贵重物品,只有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粗布衣服,都是洗得发白的旧款,领口和袖口都缝补过,针脚细密。
“这些衣服你拿着,路上要是冷了能穿。”老墨把衣服一件件递给李砚,衣服上还带着淡淡的皂角味,是他昨天特意洗过的,“这件夹袄是我年轻时穿的,里面塞了雾介棉,虽然薄,却比普通夹袄暖和;这件短褂是你墨婶缝的,你穿着应该合身。”
他又从箱子最底下拿出一个用蓝布包着的小包裹,布是当年妻子最喜欢的蓝印花布,现在已经有些褪色。老墨小心地打开包裹,里面是那张泛黄的羊皮纸航道图,纸边有些破损,上面用淡蓝雾介画的路线还清晰可见,旁边还放着一枚小小的铜哨——哨身泛着旧铜色的光,上面刻着几道简单的藤花纹路,是妻子当年在青藤园时用的。
“这铜哨是你墨婶当年用的,以前在青藤园,她吹一声,就能引来雾蝶引路,雾蝶能辨方向,不会让人在雾里迷路。”老墨把铜哨递给李砚,指尖蹭过哨身的纹路,声音带着点沙哑,“路上要是走散了,你就吹这个,虽然不一定能引来雾蝶,但这哨声能传很远,至少能让我听到声音找你。”
李砚接过铜哨,哨身冰凉,却好像带着老墨妻子的温度。他紧紧攥在手里,用力点了点头:“咱们不会走散的,我会一直跟着你,一步都不落下。”
老墨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揉皱的纸。他把航道图仔细叠好,放进一个耐磨的麻布口袋里,又从布包里拿出那瓶雾介水——瓶子是玻璃的,外面缠了层布,防止摔碎,里面的雾介水泛着淡蓝色的光,“这是我攒了半个月碎核换来的,足够支撑雾船行驶三天,咱们得省着点用,不到万不得已别拿出来。”他把雾介水和航道图放在一起,系在腰间,又拉了拉绳子,确保不会弄丢。
李砚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他没什么可带的,只有腰间那个补着补丁的布袋子,里面装着剩下的五枚碎核——三枚黑的,两枚灰的。他把碎核倒在手心,仔细数了数,然后把三枚黑碎核留在了灶台上,只留下两枚最亮的灰碎核——黑碎核换的雾介饼少,灰碎核能多换些,留下的黑碎核,说不定能帮到其他没凑够量的拾荒者,比如之前总帮他捡碎核的王大叔。
收拾好碎核,他把预言残片、怀表和铜哨小心地放进怀里,紧贴着胸口,又拉了拉粗布短褂的领口,确保这些东西不会掉出来。
“都收拾好了吗?”老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