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远远看到苏蓉一个人从小路那头走过来,似乎是刚从哪里回来,身边意外地没有刘家人跟着。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苏蓉在看到韩安禾的瞬间,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脚步猛地顿住。
她的手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小腹,脸上血色褪去,眼神里充满了强烈的戒备、警惕,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畏惧。
那日在小溪边,韩安禾看似清瘦却异常凶狠的殴打,那冰冷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拳头,显然给苏蓉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她此刻孤身一人,又怀着孕,更是缺乏安全感。
韩安禾只是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便低下头,继续专注地清洗着手中的野菜,仿佛她只是一个不相干的路人。
苏蓉见她没有靠近的意思,似乎松了口气,但戒备之色未减。
她立刻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贴着路的另一边,低着头,急匆匆地从韩安禾远处绕了过去。
全程不敢再往韩安禾这边看一眼,那仓皇的背影,如同受惊的兔子,生怕慢一步就会被再次抓住暴打一顿。
韩安禾看着她近乎逃离的背影,心中并无波澜。
她并不想与苏蓉再有任何瓜葛,上次动手纯属对方自找。
苏蓉如今的畏惧和躲避,对她而言,反而是求之不得的清静。
韩安禾继续慢条斯理地洗着野菜,清澈的河水荡开一圈圈涟漪,很快就将这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冲刷干净。
而另一边,北京,红星钢铁厂。
厂长办公室里,韩远山眉头紧锁,指间夹着的香烟已经燃了长长一截烟灰,却浑然未觉。
他面前摊开着一些看似寻常的生产报表和人员档案,但那双锐利的眼睛里却翻涌着压抑已久的怒火和一种即将收网的紧绷。
经过长达数月不动声色的秘密调查和内部摸排,韩远山终于抓住了那个隐藏在厂里如同毒蛇般蛰伏的敌特的尾巴!
一想到就是这个人,当初利用职权和阴险手段,罗织罪名,上下打点。
硬是逼得他为了保全家庭和儿女的前途,不得不将安禾和安珩送去那遥远的黑省农村吃苦。
韩远山就恨得咬牙切齿,胸口一阵发闷。
这份屈辱和愤恨,他隐忍了太久!
绝不能打草惊蛇!必须一击即中!
韩远山强压下立刻带人去抓捕的冲动,用极大的理智和克制,在前不久通过绝密渠道,直接联系了相关的部队部门,请求他们派专业人员来处理。
“叩叩——”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韩远山掐灭烟头,沉声应道。
办公室门被推开,他的秘书孟宁神色严肃地走了进来,压低声音禀报:“厂长,上面来人了。”
韩远山眼中精光一闪,立刻站起身:“快请!”
孟宁侧身让开,抬手示意。
只见门外走进来一位年轻的军人。
他身姿笔挺,肩宽腰窄,面容俊朗刚毅,下颌线紧绷,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峻和干练。
尽管穿着便装,周身却散发着一种经过血与火淬炼过的强悍气息。
他的目光在办公室内快速扫过,最后落在韩远山身上,上前一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低沉清晰,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利落:
“韩厂长您好,奉命前来。我是段俊安。”
韩远山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却气场强大的军官,心中暗赞一声“好精神的小伙子”,同时因为对方的到来而感到事情有了把握。
他连忙伸出手与段俊安握了握:“段营长,辛苦你们了!情况紧急,资料在这里……”
然而,就在韩远山准备详细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