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低声汇报着。
朱厚照头也不抬,提笔批道:“准。让李东阳派人押送,沿途严加看管,不得有损耗。”
“奴婢遵旨。”
张永刚退到一旁,另一个小太监又捧着一叠新的奏疏走进来,躬身道:“陛下,兵部急递的奏疏,甘肃总兵官姜汉呈报,哈密忠顺王陕巴病逝了。”
“哈密?” 朱厚照的笔顿了顿,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凝重。
他放下狼毫笔,接过奏疏,展开细看。
奏疏上写着:“正德元年九月初三,哈密忠顺王陕巴卒,其长子拜牙郎袭位,甘肃镇已派哨探前往哈密核实,特奏请朝廷定夺。”
奏疏的后面,还附着留守内阁的意见,由次辅杨一清领衔,内阁学士们联名签署。
“按照惯例,派遣使臣前往哈密进行吊祭慰问,并着手办理新王册封事宜即可。”
朱厚照轻声念出内阁的意见,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御案,脑海里翻涌起 21 世纪时读过的明史记载。
历史上,陕巴去世后,明朝确实是按照惯例册封了拜牙郎为新的忠顺王。
可这个拜牙郎,根本不是什么贤主,“淫虐不亲政事” 只是表面,骨子里更是个贪生怕死的软骨头。
正德八年,吐鲁番的速檀满速儿率军入侵哈密,拜牙郎连抵抗都没抵抗,直接开城投降,叛归吐鲁番。
就是这一叛,让明朝经营了上百年的哈密卫彻底丢失,西域的门户洞开,甘肃边境从此战火不断,耗费了朝廷无数的军饷和兵力。
“惯例?” 朱厚照冷笑一声,将奏疏扔在御案上,“要是都按惯例来,大明的江山早就丢了一半了!”
拜牙郎虐不虐哈密人,朱厚照并不在意,毕竟哈密是羁縻卫所,属于藩属,内部事务朝廷不便过多干涉。
可拜牙郎会反叛,会导致明朝失去对哈密的控制,这就触及了朱厚照的底线。
西域的战略地位太重要了,哈密卫是明朝连接西域的纽带,也是抵御蒙古和吐鲁番的屏障,绝不能丢!
“陛下,怎么了?” 张永见朱厚照脸色不好,连忙上前问道。
朱厚照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庭院里盛开的桂花,语气坚定:“张永,传朕的旨意!”
“立刻召兵部英国公张懋、定国公徐光祚、兵部侍郎王守仁,还有鸿胪寺卿、礼部尚书,让他们即刻来乾清宫议事!”
张永愣了一下,有些不解:“陛下,不过是哈密忠顺王病逝,册封新王罢了,何须召集这么多大臣?按惯例……”
“别跟朕提惯例!” 朱厚照打断他的话,眼神锐利,“此事事关西域安危,非同小可,必须慎重!”
“你去传旨的时候,可以跟他们透露一句,是商量哈密忠顺王陕巴病逝后的处置事宜。”
“奴婢遵令!” 张永不敢再多问,连忙躬身退下,快步走出乾清宫,安排太监去各府传旨。
朱厚照回到御案前,重新拿起那份奏疏,仔细翻看。
他的手指划过 “拜牙郎” 三个字,眼神里满是思索 —— 不能册封拜牙郎,但也不能贸然拒绝,毕竟哈密贵族都支持拜牙郎袭位,强行更换,只会引起哈密的动荡。
该怎么处理,才能既保住哈密卫,又不引发动乱?
他需要和大臣们好好商议,尤其是王守仁,此人足智多谋,必然能提出好的建议。
半个时辰后,乾清宫的殿外传来了脚步声。
英国公张懋第一个走进来,他年近六旬,须发皆白,穿着一身绣着国公纹样的朝服,步履沉稳。
紧随其后的是定国公徐光祚,四十多岁,身材魁梧,眼神精明,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