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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
诏狱里暖和。
你慢慢跟太妃宫里的旧人聊聊 ——
那些被你克扣冬衣的边军。
也托我问问你。
这个冬天该怎么过。”
王逊被缇骑架走时。
挣扎着回头看了眼石榴树。
那里不仅埋着密信。
还有他给文官集团传递京营布防图的记录。
如今全成了送自己进诏狱的铁证。
寒风卷着雪沫打在他脸上。
像被边地冻裂的士兵啐了满脸。
疼得他睁不开眼。
四更天的京城。
已经被锦衣卫的马蹄声踏遍。
三队缇骑押着人犯往诏狱汇合。
铁链拖地的声响在空荡的街面回荡。
“哗啦…… 哗啦……”
惊得沿街百姓从门缝里窥探。
“是锦衣卫抓人呢!”“看那不是张大人吗?”
张府的翡翠碎了。
李府的账册烧了。
王府的密信挖出来了。
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大人。
此刻像捆猪似的被铁链锁着。
官帽歪在脖子上。
袍子上沾着泥和雪。
早没了半分体面。
陆炳勒住马缰在街口稍停。
看着三队人犯在火把下汇合。
张锐瘫在囚车底哼哼。
像头快死的猪。
李宾抱着囚栏哭嚎。
嗓子都哑了。
王逊倒是硬气。
梗着脖子不说话。
却在看见诏狱那扇黑铁门时。
腿肚子突然软了。
“噗通” 跪在囚车里。
“都带进去。”
陆炳甩了甩马鞭上的雪。
雪沫子溅在地上。
“告诉狱卒。
好生‘伺候’。
别让他们冻着 ——
陛下还等着听他们聊‘三年必乱’呢。”
缇骑齐声应喏。
“遵命!”
声浪震得雪沫子都落了。
押着人犯走进诏狱。
黑铁门关合的瞬间。
“哐当” 一声。
像斩断了他们的荣华梦。
陆炳抬头望了眼乾清宫的方向。
那里的灯火还亮着。
像少年天子未合的眼。
亮得很。
他知道。
今晚抓的不仅是三个贪官。
是敲在文官集团头上的警钟。
而这钟声。
才刚刚开始响。
后面还有的是人。
等着被锦衣卫的铁蹄。
踏碎他们的春秋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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