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先帝并非改祖制。”
“只是…… 只是因时制宜。”
“宽严相济。”
“因时制宜?”
朱厚照冷笑。
声音陡然拔高。
在奉天殿里炸响:
“那朕倒要问问刘首辅 ——”
“先帝大。”
“还是太祖大?”
“这……”
刘健猛地抬头。
眼里满是震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
这个十五岁的少年。
竟会抛出如此刁钻的问题!
若说太祖大。
那先帝改祖制便是不敬祖宗。
他刘健附和先帝。
便是同罪。
若说先帝大。
那便是不敬太祖。
置开国之君于何地?
这哪里是问话?
这是逼着他往死路上跳!
阶下的文官们也炸开了锅。
交头接耳的声音像潮水般涌来:
“首辅怎么答?”
“这题根本没法答啊!”
“太子太厉害了。”
“这是要把首辅架在火上烤!”
次辅谢迁坐在一旁。
看着刘健僵在原地。
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悄悄给身边的监察御史王宪使了个眼色。
王宪会意。
袖口下的手暗暗握紧。
他是言官。
按例可以风闻言事。
此刻站出来打圆场。
最合适不过。
刘健看着朱厚照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只觉得后背发凉。
他从政四十余年。
辅佐过宪宗、孝宗两朝天子。
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
可今天。
在这个少年太子面前。
他竟像个初入官场的秀才。
被问得哑口无言。
“小爷。”
刘健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太祖是开国之君。”
“先帝是守成贤主。”
“皆是我大明根基。”
“臣…… 臣不敢妄议。”
“不敢妄议?”
朱厚照步步紧逼:
“那张家兄弟贪赃枉法。”
“按太祖祖制当斩。”
“按先帝宽政当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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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首辅说。”
“孤该听谁的?”
“这……”
刘健的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终于明白。
朱厚照根本不是在问他 “听谁的”。
而是在告诉所有人 ——
这天下。
孤说了算!
太祖的祖制。
孤可以用。
先帝的宽政。
孤也可以改!
谁想拿祖制压孤。
谁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奉天殿里静得可怕。
只有朱厚照的呼吸声。
和刘健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阳光透过窗棂。
照在刘健花白的头发上。
竟显得有些凄凉。
这个辅佐两朝的老臣。
此刻像个被剥光了铠甲的士兵。
暴露在少年太子的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