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和伊奈弗的小小交锋之后,赤井秀一就再没见过对方,但是他必须承认,这人给他的感觉不太妙,他并不想多接触,所以打定主意早点做完任务早点分道扬镳。
垣木榕回头,朝他招了招手。
赤井秀一看过去,对这种招手动作极为不喜,但想想,还是懒得计较了,就抬腿走了过去。
待赤井秀一走近之后,垣木榕指着对面,语气轻缓而冰冷,难得含着杀意,“六楼尽头,只要有人破窗而出,就开枪,一击必杀。”
医院的外墙是平平无奇的白色砖墙,跟千千万万的医院墙体是一样的,垣木榕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得到围在墙内的空间里弥漫着的那股消毒水的味道,这种味道即便是戴着外科防护口罩也无法完全隔绝。
在他还是木榕的时候,他有很长一段时光是作为一名外科医生在医院里度过的,在他和同批的同学刚踏上医生岗位时,带他们的医生教给他们的第一课就是敬畏生命。
这一课他以前没学会,现在依然没有,他天生情感淡漠,成为医生不是为了什么救死扶伤的高尚理想,是因为恰好合适也恰好有兴趣。
情感淡漠的好处是让他拿手术刀时格外稳健,解剖课上他比谁都淡定,第一次上手术台的表现就堪称完美;坏处,他没感觉到坏处,但是大概别人会觉得不太行。
比如此时,有一个人正拿着他亲手研制的迷药、拿着他送出的枪支,即将来到这个死亡与新生交织之处,取走另一个人的生命,而他乐见其成且万分期待。
垣木榕一直知道他的导师——也是带他入行的族中长辈——对他的爱惜和隐忧,爱惜他的天分,隐忧于他的冷漠天性,一直担心着他有一天会走上错误的道路。
他看在眼里,但不放在心上,他走的一直是自己想走的路,只要是他自愿,那就是正确的!
在黑暗中哪怕白色的墙体也只能看到同样的暗色,那原本是黑的还是白的还有区别吗。
赤井秀一瞥了一眼垣木榕,对于这个人突然冒出的杀意看在眼里。
他又看了下对面,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有人破窗而出,而且狙杀一个住院的病人,这种任务即便在组织他也是头一次接到。
他点点头,将琴包放到了地上,开始组装狙击枪,同时自然而然地问道:“目标是谁?为什么要狙杀对方?”
这话一问出口,垣木榕和降谷零就知道了,赤井秀一不清楚普拉米亚的事。
降谷零目光闪了闪,细想之下,也不奇怪,他知道普拉米亚在日本被捕,是从日本警方那里得到的消息,进而知道了普拉米亚在得克萨斯州用炸弹杀得FBI、组织和墨西哥黑帮死伤一片。
但赤井秀一没有知道这件事的途径,哪怕都是FBI,美国那么大,FBI经手的案件那么多,也不可能什么事都告知一个潜伏在他国的卧底。
垣木榕摸了摸下巴,“那间病房里住的是普拉米亚。”
普拉米亚?赤井秀一的动作顿了顿,有些耳熟,很快他想起了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
“你高额悬赏的那个杀手?”
“Bingo!”垣木榕打了个响指,笑笑说:“听说你狙击水平极高,希望不要失手哦。”
赤井秀一将组装好的狙击枪架在肩膀上,往目标房间的窗户瞄准过去,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但是因为室内开了灯,反而好分辨了很多。
他对普拉米亚也有所耳闻,如果是这个人的话,那倒是没什么关系。
“窗帘拉着,看不到里面。”他放下枪,冷静地说道。
【小六,艾蕾妮卡他们到了吗?】
【宿主,他们距离医院还有10分钟。】
【还真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