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兆出现在她的面前。
在他身后,长长一串残影渐次重叠,归入他的本体。
白发,赤瞳。
皮肤如白石似冷玉。
他俯身,挺拔的鼻骨几乎触到她的脸上。
扶玉吓一跳,出梦都忘了。
她忍住没后退——老夫老妻的,她还能害羞了不成?
她睁大眼睛,盯向他那对赤红如血的冰冷瞳眸。
“君不渡,你。”
他侧耳的动作打断了她的话。
他极慢极慢地偏过一张清俊绝尘的脸,缓缓地、小幅度摆动,似在聆听什么声音。
扶玉眨了眨眼。
那么近,她的眼睫碰到了他的皮肤,就像他的银发曾经划过她的脸颊。
一丝一丝的痒,从眼睫,蔓延到心尖。
扶玉很想打个冷战。
她抿唇,后退半步,偏头凝视他。
梦里的君不渡并没有“找到”她,但他还是停了下来。
他缓缓直起身躯,走向不远处一块山石。盯它片刻,落坐半边,留出另一半位置。
扶玉走到他身边坐下。
他从袖中伸出手,掌心握着一截新鲜的白骨。
他开始动手打磨它。
扶玉托腮,缓缓眨了下眼睛。
如果她没看错,他应该是在做一根白骨簪。
扶玉叹气:“你也知道我丢了簪子。”
君不渡埋头做事。
扶玉:“你放心,一点小小的麻烦而已,我出手,随便就能拿回来。”
君不渡埋头做事。
扶玉:“你记不记得鬼忘川那场大战,我用我的桃木簪布了个大阵,逆转天地,倒挂阴阳。十几万邪魔被我移形换位到了天上,镇之以山河之力,嘭——好一场血雨大烟花!”
君不渡埋头做事。
扶玉得意:“我闷声干大事,地上那些人事先都不知道,叫魔血浇了个透心凉。”
想起当时的情景,她乐不可支,身体笑得左摇右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