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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静边军镇的城墙破损不堪,多处用砖石木头勉强堵塞着。
士兵们疲惫到了极点,许多人靠着垛口就能睡着。
但狄人进攻的号角一响,他们又能挣扎着爬起来,拿起武器。
钟大虎浑身带伤,如同一个血人。
他咆哮着在城头奔走,哪里危急就冲向哪里。
奚胜的陌刀营人人浑身大汗淋漓,甚至有的士兵已经脸色惨白,嘴角渗血,似乎体力透支严重。
毕竟每一次挥舞五十多斤重的陌刀是一件极其耗费体力的事情。
好在是居高临下劈砍步兵,要是劈砍骑兵,估计这些士兵要脱力而亡。
石勇从镇狄堡撤下来的五百士兵,也只是做了一日的休整便投入战斗。
他把在镇狄堡的怒火和不甘发泄在这些攻城的鞑子身上。
静边军镇内,一千自发组织起来的民夫烧水、做饭、救治伤员、帮着搬运守城物资。
一个个的眼睛都熬得通红,嘴唇干裂。
静边军镇里的军民一心,共同守卫这座城堡。
如同一道坚固河堤,将鞑子的滚滚洪流拦在了清水河谷的最宽阔处。
又是一整天的血战结束。
秋风萧瑟,残阳如血,城下尸体堆积如山。
兀良哈望着依旧矗立的静边军镇,脸色铁青。
他付出了远超预期的代价,却依旧没能拿下这座顽强的城池。
而幽州方面传来的情报,左贤王已经将幽州城围困,并发动猛烈进攻。
守军已经快要弹尽粮绝。
拿下幽州,左贤王的骑兵在大平原上长驱直入,沿途只需攻击几个重要的城市作为补给中转站,兵锋很快就能抵达京城。
这一场南下竞争,也是北狄内部将来单于人选的一场继承者之争。
兀良哈代表的是单于后族支持的右贤王。
而左右两路军谁能第一个抵达大胤京城并破城,决定着将来左右两个贤王谁能成为下一任单于。
“明日!明日必须破城!”
兀良哈对着手下将领怒吼,“将所有兵力压上!不分主次,全线进攻!就算用尸体堆,也要给我堆上这城头!”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
。。。。。。
静边军镇内,钟大虎站在城头远远看到城外鞑子大举动向,心知明日将是最后决战。
城内存活的守军已不足一千,且人人带伤,疲惫欲死,物资更是几乎耗尽。
看来守住五日也是奢望,鞑子的主帅在明日一定投入最大的兵力,势必要将这个小小的城池踏平。
“去…请石都尉、奚副都尉过来。”钟大虎眼神坚定,对着身边的亲兵说道。
很快,石勇和奚胜来到了城头。
钟大虎看着他们,古铜色的脸上挤出一丝极其难看的笑容:“诸位…明日,怕是最后一战了。”
“我决定带着本部兄弟拖住鞑子,你们两位赶回朔州,为韩司马他们多增加几分力量。”
静边军镇和镇狄堡不一样,石勇使出的草木皆兵金蝉脱壳不能用两次。
想要安全撤离,必须留下一部分人守城断后,否则全军覆灭。
“钟大哥,让我和我部弟兄留下来断后吧!”石勇立即出声道,“我们在镇狄堡的时候,就应该与城池共存亡了。”
“两位,赵大人曾说过,人比城池更重要,我们不一定非要留人断后啊!”奚胜也说道。
“这回不一样,静边军跟镇狄堡也不一样!”钟大虎摇摇头,“静边军镇是我守了十多年的地方。我从一个士兵一步步当上了百户!”
“承蒙赵大人不计前嫌重用于我,提拔我当上了朔州的都尉。”
“如今正是我来报答赵大人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