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气。
“炀…炀…”
爸爸哑声唤我的名字。
他指尖抖动,每根骨骼都在抽疼。
痛苦不堪。
“我…赎罪…”
爸爸说他要赎罪。
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想去向白苓阿姨赎罪。
可是白苓阿姨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想要找到她,向她赎罪的办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死亡。
于是我拔掉了爸爸的氧气管。
拔掉了他身上插着的所有管子。
我的眼泪比窗外的大雨下的还要多。
爸爸用尽他最后的力气,给我擦了眼泪。
他不怪我。
我在成全他。
我静静地坐在他的病床前,麻木地看着他的生命在我眼前一点点消逝。
爸爸死了。
就在我眼前。
我亲手杀了他。
在我八岁这年。
我知道我留不住爸爸。
死神是注定要带他走的。
我留不住他,姐姐也留不住他。
如果非要让人来承担这份痛苦,见证爸爸的死亡…
我宁愿那个人是我。
姐姐已经苦了好多年了。
我还小,还能熬。
时间会替我忘记…
我希望是这样。
…
一年后,姐姐姐夫在京禾办了婚礼。
按照习俗,是要弟弟来背着姐姐,送姐姐出嫁,送她上婚车的。
可惜我只有九岁。
我恨我自己还没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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