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青药旗被扯下,扔进泥泞中,一面鲜艳的、带着弹孔的红旗,在晨曦中冉冉升起,迎风飘扬。战斗进程快得超乎想象,从总攻开始到基本控制全城,仅用了不到三个小时。铃木中佐在试图化装成中国平民混出城逃跑时,被搜索的八路军战士敏锐识破俘获。他看着那些装备着精良武器、士气高昂如虹的八路军战士,尤其是那庞大威严、炮管似乎还冒着青烟的“虎式”坦克,目光呆滞,口中只是无意识地喃喃:“这不可能……这到底是哪里的部队……是魔鬼吗……”
灵丘,是三城中公认最难啃的硬骨头。城墙不仅高大坚固,以糯米浆混合黄土夯筑而成,极其坚韧,城外还设有数道屋脊形铁丝网、宽大的反坦克壕以及大片的雷区。城内工事更是星罗棋布,街垒、地堡、明暗火力点纵横交错,许多重要建筑都被改造成了坚固的支撑点,守军是日军一个齐装满员、训练有素、作战经验丰富的大队,指挥官吉野大佐,是个经验丰富、冷酷顽固、以“武士道”精神自诩的老鬼子,对巷战有着充分的研究和准备。
第八师师长王战军深知自己肩负的任务最为艰巨。他给各团的命令异常简洁:“不怕牺牲,不怕困难,务必全歼守敌,打出八路军的威风!”
总攻开始,第八师的炮火准备同样石破天惊,丝毫不逊于东章方向。灵丘那看似坚固的城墙在多处被105毫米重炮直接命中,炸开巨大的缺口。王战军师长一声令下,坦克引导步兵,发起了迅猛的冲击。然而,吉野大佐的反应,远比东章的铃木中佐要迅速、老辣和有效。炮击一开始,他从炮弹的落点和威力,就立刻判断出这绝非普通的游击队骚扰,甚至不是一般的八路军主力进攻,而是一次志在必得、准备充分的重兵攻坚。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下达了最符合当时情况的命令:除少量观察哨和诱饵部队外,主力立即放弃一线城墙阵地,按预定巷战计划,迅速退入城内错综复杂的街巷和预先用钢筋水泥加固过的核心工事中,准备依托有利地形,进行最残酷、最消耗时日的逐屋逐巷争夺。
因此,当第八师的坦克和步兵先锋从城墙缺口冲入城内时,预想中一鼓作气击溃敌军的场景并未出现,反而立刻陷入了惨烈无比的巷战绞肉机。日军放弃了野战,却将每一栋房屋、每一处街角、每一段残垣断壁都变成了狙击点和火力点。他们利用四通八达的地道和墙洞进行机动,在屋顶、阁楼、甚至烟囱里布置狙击手和机枪,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倾泻火力。更可怕的是,那些深受军国主义思想毒害的日军士兵,怀抱着炸药包、集束手榴弹,从废墟中、从下水道里突然钻出,嚎叫着扑向“虎式”坦克的履带或发动机舱盖,进行疯狂的自杀式攻击。这种亡命的打法,给前进的八路军部队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和心理冲击。
战斗瞬间进入了白热化。狭窄的街道严重限制了“虎式”坦克庞大车体的机动作战能力,它们常常不得不停下来,成为日军各种火力的活靶子,需要步兵战友用鲜血和生命为其清除侧翼、屋顶和地下室内的威胁。每推进一步,每夺取一栋建筑,都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城内枪声、爆炸声、呐喊声、惨叫声响成一片,硝烟弥漫,能见度极低。
“1号车!1号车!注意左边二楼窗口!有反坦克枪射击!”一辆坦克的车长在电台里急促地呼叫。
“步兵三连!派一个班上去!用手榴弹清理那个地堡!快!”伴随的步兵营长声嘶力竭地喊道。
“炮指!炮指!我是前锋三营营长李大胆,请求火力支援。日军至少一个中队在城中心的教堂及其周边院落集结,火力很猛!请求炮火覆盖。”
电台里充满了各级指挥员焦急的呼叫、剧烈的爆炸回声和密集得如同爆豆般的枪声。王战军师长果断地将师前进指挥所大幅度前移,几乎抵近到了交火一线,以便更直接、更及时地掌握战场动态,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