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赵小刚带着侦察情报回来,裹着寒气撞进指挥部,棉帽和眉毛结着冰霜,脸颊青紫嘴唇干裂,眼睛却亮得像雪地里的炭火。他顾不上拍雪,几步到地图前道:“司令员!都摸清了!”
炭盆火光映着他冻红却亢奋的脸,他伸出僵硬的手指点向巨虎岭鹰嘴崖:“鹰嘴崖是主巢,三百二十人左右!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在崖顶石堡,射界覆盖上山陡坡;三门迫击炮藏在崖背山洞,对准根据地。这里、这里、这儿是暗哨和火力点,用雪堆枯树伪装,白天都难发现。巡逻队三班倒,每队十五人,走山脊线和通往黑风口、李家洼的小路。”
林峰的目光紧紧锁住地图,赵小刚的每一句话都像钉子一样钉在上面。赵小刚喘了口气,继续道:“伪军观察哨,就在鹰嘴崖对面的‘望夫石’顶上!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至少三个,穿的是便装,但动作和拿望远镜的姿势,绝对是行伍出身。他们和崖顶有电话线连着!”他的手指移向巨虎岭外围,“另外两股小的,一股三十来人盘在黑风口西边的老鸹洞,装备差,多是老套筒和土铳;另一股五十多人,在赵家屯后山的野狼谷,有几挺捷克式轻机枪,像是从伪军手里流出来的。”
参谋长立刻追问:“进出通道?特别是伪军可能接应的?”
“鹰嘴崖上山的路只有那条‘鬼见愁’陡坡,但下山有两条隐秘的‘溜子’!”赵小刚的手指精准地划过两条几乎被忽略的等高线缝隙,“一条贴着断崖壁,窄得只能过一个人,通野狼谷;另一条更隐蔽,在鹰嘴崖背面的冰瀑后面,是条干涸的古河道,绕个大弯子,能一直通到巨虎岭北面靠近县城的大车店!我们在那条古河道出口附近,发现了新的马蹄印和雪橇印,方向就是朝着县城!”
“好!”林峰猛地一掌拍在地图上,炭盆的火苗被掌风带得剧烈摇晃,“赵小刚,干得漂亮!”
赵小刚脸上掠过一丝狠厉的疲惫,随即又被兴奋取代:“司令员,打吧!这帮畜生祸害乡亲、抢掠物资,连牺牲民兵的遗物都不放过!路线、火力点、暗哨位置我都记在脑子里了,图上标得清清楚楚!”
林峰的目光从地图上鹰嘴崖那狰狞的标识,缓缓扫过黑风口和野狼谷的红圈,最后落在那条指向县城的隐秘古河道上,“其他的地方呢?”
赵小刚手指带着寒气戳向李家洼标记:“这里有大问题!表面是废弃矿洞,里面藏了四十多精壮汉子,全是三八大盖和歪把子!洞口伪装成塌方,暗哨在石头缝里,要不是兄弟滑了惊动换岗的,根本发现不了!他们白天不出来,夜里活动,卡在鹰嘴崖到野狼谷的必经路,是伏兵!”
指挥部空气瞬间凝固,参谋长倒吸冷气:“李家洼?离新兵营不到二十里!他们想掐断增援路线,还是直接摸营?”
林峰眼神缩成针尖,李家洼比鹰嘴崖更让他心寒。这不是单纯匪患,是张罗网:鹰嘴崖是毒牙,野狼谷、黑风口是爪牙,李家洼是侧翼伏狼,县城伪军和古河道是输血管!
“好,好得很!”林峰的声音如同淬火的冰,字字带着森然杀意,“这是要把咱们根据地的腹心,彻底搅烂!把我们钉死在这里!”他猛地抬头,目光如闪电般扫过赵小刚和参谋长,“李家洼这伙人,装备精良,行动诡秘,训练有素,绝不可能是散兵游勇!伪军?还是鬼子直接插进来的钉子?”
“看战术动作,像鬼子练出来的,”赵小刚咬牙道,“但穿的是便装,口音也杂,暂时不能完全确定。”
“不管是谁的狗!”林峰斩钉截铁,一掌重重拍在地图上,震得铅笔都跳了起来,“一个都不能留!李家洼这伙人,必须最先拔掉!他们离新兵营太近,威胁最大!留着他们,我们的部队一动,就可能被他们从背后捅刀子,甚至直接威胁到新兵营的安全!”
他转向参谋长,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