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脚步声碾过碎石土路,惊起路旁灌木丛中栖息的寒鸦。独立团的战士们如同沉默的钢铁洪流,在晨曦微光中急速穿行。林峰的特战队如同鬼魅般脱离大队,率先消失在通往县城方向的薄雾里,他们的目标是地图上那条用红笔粗重勾勒的下水道入口。
张大彪带着一营的战士,沿着预定路线疾行。他胸腔里憋着一股火,昨夜豁口的血战、牺牲的战友、山本那张可憎的脸,都化作了此刻脚下生风的动力。“快!再快!”他低吼着,催促队伍加速。黑风峪那处扼守伪军退路的咽喉要地,必须在伪军反应过来之前牢牢卡死。
平安县城那灰蒙蒙的轮廓在地平线上逐渐清晰,城头膏药旗在风中无力地飘荡。城外的田野一片死寂,但张大彪知道,这寂静之下潜藏着杀机。他打了个手势,战士们立刻分散开来,依托田埂、沟渠和稀疏的树林,交替掩护前进。
突然,前方尖兵猛地伏低身子,急促地打了几个手势——有情况!
几乎同时,一阵歪把子机枪特有的“哒哒哒”声撕裂了清晨的宁静,子弹泼水般扫过一营前锋部队藏身的土坎,打得泥土飞溅!
“他娘的!有埋伏!”张大彪瞳孔一缩,瞬间扑倒,同时厉声下令,“二连左翼包抄!三连火力压制!给老子把这挺机枪敲掉!”
枪声瞬间爆豆般响起。伪军显然没料到八路来得如此之快,仓促间暴露的火力点立刻招致了猛烈的还击。几颗手榴弹呼啸着砸向伪军机枪阵地,爆炸的火光中,那挺歪把子哑了火。
“冲过去!别让他们缠住!”张大彪一跃而起,驳壳枪连发,带头冲锋。一营的战士们如同猛虎下山,刺刀在晨光中闪着寒光,怒吼着扑向伪军仓促构筑的阻击线。战斗在平安县城外围骤然打响,枪炮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彻底打破了拂晓的宁静。
张大彪的驳壳枪在手中怒吼,子弹泼水般扫向伪军仓促架起的沙包工事。“狗日的,就这点本事也敢拦路!”他一个翻滚避开对面掷弹筒砸来的炮弹,灼热的气浪掀起的泥土劈头盖脸砸下。身边一个新入伍的小战士被流弹擦过脸颊,血瞬间糊了半张脸,却咬着牙一声不吭,手里的汉阳造“啪勾”一声,撂倒了一个探身射击的伪军。
“二连!手榴弹!给老子砸他娘的!”张大彪嘶吼着,声音淹没在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中。十几颗边区造手榴弹冒着青烟划出弧线,狠狠砸进伪军阵地。连续的爆炸声撼得地面都在抖,火光和浓烟吞噬了那片土坎,伪军凄厉的惨嚎被撕得粉碎。
硝烟稍散,露出后面一片混乱。几个穿着黄呢子军服的鬼子身影在伪军群里格外扎眼,正挥舞着指挥刀,气急败坏地吼叫,试图重整阵脚。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在鬼子的呵斥下重新架了起来,粗大的枪口指向冲锋的一营战士,眼看就要喷出致命的火舌。
“机枪!”张大彪眼珠子都红了,这玩意儿一旦开火,冲锋的队伍就得被撕开一道大口子。“铁蛋!带人从右边沟里摸过去!炸了它!”
“是!”被点到名的老兵铁蛋应了一声,顺手抄起旁边牺牲战友留下的集束手榴弹,像狸猫一样弓着腰,带着两个战士,借着爆炸腾起的烟幕,从侧面一条干涸的排水沟猛扑过去。子弹嗖嗖地擦着头皮飞过,打在沟沿的土壁上噗噗作响。
就在铁蛋逼近重机枪阵地时,远处传来震天的喊杀声——二营和三营的战士们如同潮水般从两侧包抄而来!上千名战士举着刺刀,踏着泥泞的土地冲锋,他们的怒吼震得大地都在颤抖。伪军和鬼子在绝对的兵力优势面前节节败退,轻重机枪的火舌交织成网,将敌人彻底困在狭窄的阻击线内。后续的炮兵部队也迅速铺开,迫击炮的炮弹拖着尾焰砸向敌人的纵深阵地,火光冲天,硝烟弥漫,整个平安县城外围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正面,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