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林峰醒了,他找到陈军长,“我要回去了,我的兵先在你这边休养几天,你这边抓紧时间修整,你也要招兵了,目标就是十万人,武器稍后运来。下一次我感觉要对日军反攻了,不是他扫荡我们。”
“好,我会的,你现在真的没有事情吗?”陈军长看着林峰还有些苍白的脸。
“放心吧,没有事,日军还没有消灭,我怎么可能倒下去。”林峰看着陈军长说。“我走了,你的警卫班借我用一下,我回去了,你注意一下要抓紧时间招兵。另外你去归绥,那里的敌特有点严重,小虎搞不定,那边政委和粟参谋长应该带过去了两个旅这样的兵,你在一师抽调一个旅的兵过去。把归绥照看好了,下一场战役,绥远就是我们的了。然后就是察哈尔和热河了。然后出关。”
“行,你有安排就好。警卫你带着就行,我安排好这边就去归绥,你交给我放心吧。”陈军长说。
林峰带着警卫班走了,回大同。林峰骑在马上,腰背挺得笔直,但身体却在鞍鞯上不易察觉地微微摇晃。警卫班长紧贴在他左侧,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警惕地扫视着前方被风搅得混沌一片的雪原,同时用眼角余光时刻留意着司令的状态。另外几名战士散开在前后左右,保持着战斗行军队形,枪口指向各自负责的警戒方向。
在路上跑了两天,林峰到了大同,大同城的轮廓在铅灰色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冷硬。连日的大雪给残破的城墙和焦黑的屋宇覆上了一层单调的白,却掩盖不住空气中依旧弥漫的、若有似无的硝烟与焦糊气味。城门口站岗的士兵裹着臃肿的棉衣,枪刺在寒风中闪着冷光,看到林峰一行人马,立刻挺直了腰板,嘶哑地喊出口令,目光扫过林峰毫无血色的脸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两天两夜的疾驰,加上之前透支的体力,让他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深处的钝痛。他强撑着,目光越过低矮的屋脊,投向城市中心那片相对完整的建筑群——那里是大同卫戍司令部,也是他此刻唯一想去的地方。警卫班长策马紧贴在他身侧,几乎能听到司令粗重而压抑的喘息。
终于,司令部那扇沉重的包铁木门出现在眼前。门口戒备森严,哨兵看到林峰,立刻推开大门。林峰翻身下马,动作带着明显的僵硬和迟滞,落地时双腿一软,踉跄了一下。警卫班长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胳膊,被他不动声色地挣脱。
“司令!”门内快步迎出一个参谋,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急切,“您可算回来了!政委和粟参谋长已经回来了,都在作战室,一直在等您!”
林峰点了点头,没说话,径直穿过前庭,走向里面那间最大的屋子。他的脚步踩在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每一步都像踏在棉花上,虚浮而沉重。作战室的门敞开着,里面炉火烧得正旺,与外面刺骨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一股混杂着烟草、纸张和人体气息的热流扑面而来。
政委和粟参谋长正俯身在一张巨大的地图上激烈地讨论着什么,听到门口的动静,同时抬头。看到林峰的模样,两人都愣住了。林峰脸上是长途奔波后的憔悴,眼窝深陷,颧骨更显突出,冻裂的嘴唇毫无血色,最刺目的是凝固在脸颊和额角、尚未完全擦拭干净的黑褐色血污,以及那双布满蛛网般血丝、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凝固的决绝的眼睛。他身上的军装被风尘和不知名的污渍浸染得几乎看不出底色,肩膀和袖口处还沾着雪粒。
“老林!”政委最先反应过来,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担忧,快步上前,“你这是…怎么搞成这样?” 他后面的话没问出口,目光在林峰异常苍白的面色上停留。
粟参谋长也紧锁眉头,目光锐利地扫过林峰的身体状态,沉声道:“司令,你脸色很差,先坐下歇口气。”
林峰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他走到巨大的地图桌前,双手习惯性地撑